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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2 / 2)


  “想来想去,也许我什么都不是,从一开始便不该存在罢了。”

  姜忘目光一怔,意识到季临秋当初说的完全没恋爱过,是指和男性女性都没有亲密接触过。

  “不是吧……”他放慢车速,终于转头看了季临秋一眼:“你没必要把自己逼成这样。”

  “事实上,我如果敢和任何一个家长说我是个gay,工作别想要了,甚至房东都不会租房子给我。”

  季临秋提到这些时,有种抽离的平静,像是根本没有在谈论自己。

  “你……是遇到过什么不好的事么。”

  “没有,”他慢慢道:“只是在被其他男性碰触的时候,我脑内会立刻提醒我是个gay。”

  “而这个念头就足够让我自我厌弃了。”

  “我去过清吧,也认识过一些类似的人。”

  “有人谨慎又谨慎地藏着,甚至逼着自己和女人结婚同房。”

  “也有人直接选择玩乐放纵,每天都在操和被操的路上,包里有用不完的套子。”

  季临秋说出这些时颇有几分自暴自弃,他大概这几天被家里压制地太狠,以至于担着失去姜忘这个朋友的风险都要说出口。

  “我谁都不像。”

  “我像一只走散了大雁,每年冬天往南飞的大雁,姜忘你见过吧。”

  “走散了,迷路了,往北飞不知道去哪,往南也根本回不去。”

  “姜忘,我就是那只大雁。”

  姜忘又转头看他,缓缓踩刹车把车停好,声音低缓。

  “季老师,那如果我碰一碰你,你也会感到恶心吗。”

  事实上,刚认识那会儿他碰过,季临秋避开了。

  那天星星在老师家里睡熟,季临秋一路送到家里时湿发沾了墙灰,他想帮忙拂掉。

  只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姜忘故意略掉了这个记忆,像是从未尝试过一样再次提议。

  “也许只是想多了,事情没有那么复杂。”

  季临秋低眉沉默,半晌点点头。

  “我会碰一下你的肩头,”男人和缓道:“你不要怕,我会等你放松下来再把整个手掌都放上去。”

  季临秋已经绷起了呼吸,很驯服地又点了一下头。

  身体却已经开始微微颤抖。

  姜忘动作很慢,在他的注视下把手伸过去,一点一点地靠近他的肩头。

  然后感觉到季临秋身体发抖地更加厉害。

  “放松,”他笑起来:“又不是要世界末日了,明天咱都还得上班干活。”

  “我把手指放下来了啊。”

  他的手掌干燥温暖,覆盖在他肩头时像兽类的温和闻嗅,是温度由点到面的扩散。

  然后默数五秒,再缓缓拿开。

  季临秋深呼吸了一会儿。

  “是我矫情。”他自嘲道:“也对,平时少不了被领导拍肩,有的还喜欢搂人。”

  汽车缓缓驶动,姜忘把广播声音重新开大,像是刚才并没有发生什么。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不知道。”季临秋防备机制还没解除,垂着眸子道:“一般人听到男同性恋这几个字,第一反应就是艾滋病,以及乱搞。”

  “还真没有,”姜忘打了个哈欠:“我想的是,好诶,我终于和你一样平等了。”

  “平等?”季临秋没想到他会用这个词。

  “我以前总是忍不住仰望你,感觉你什么都懂,而且像是没有任何弱点。”姜忘笑起来,感觉自己也很幼稚:“以前看你照顾星望太多,感觉我跟小孩儿都一堆臭毛病,你哪里都好。”

  “原来季老师也会被家人为难到说不出话,一天恨不得相亲八十回。”

  “哎哟,就突然亲近不少。”

  季临秋忍俊不禁。

  “瞧瞧你幸灾乐祸的这个劲儿。”

  姜忘不想他难过,随口岔开话题。

  “对了,我新买了栋房子。”

  “栋?”

  “嗯,捡漏抄低价,搞了个带院子的独栋小别墅。”他又快活起来,把不开心的全扔脑后:“回头可以挖个小池子养养锦鲤,也可以给彭星望搞个秋千。”

  季临秋听得入神,时不时纠正他几个太天马行空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