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25节(2 / 2)


  太后辗转至五台山,路遇豫地洪灾,决心暂时安置在此地,替灾民祈福。

  此时她正在白马寺后院厢房中念经,守在门口竹嬷嬷突然向前迎了几步,便知必定是孙女儿来了。

  京仪的手本还攥在季明决手中,见到祖母就在不远处,微瞪身旁装冷静的人一眼,挣脱手连蹦带跳地往太后跑去。

  “祖母,儿臣好想您呀。”说罢就跪在地面早已准备好的蒲团上,结结实实地磕了几个头,“儿臣给祖母请安!”季明决也跟着跪下给太后请安。

  小心在旁陪侍的竹嬷嬷低头微笑,纵使太后远离后宫清修多年,还是只有长公主敢在她面前这般撒娇。

  太后怕她娇弱,赶路累坏身子,轻笑道:“地上凉,还不快起来。”

  话音刚落,季明决已经早宫婢们一步,将她扶到太后身旁坐下。

  太后看见两人的小动作,只摇头暗笑。前些日子她收到这年轻后生的来信,言明京中情形,直言宫中董贵妃病情与茉贵人一事,长公主恐怕郁结在心不利调养身体,恳请她把长公主接到身边照料散心。

  太后也不满京城闹得乌烟瘴气,心中挂念孙女儿是个从没受过委屈的,这次和她父皇闹得不愉快,便一道懿旨送去京城,将京仪接到洛阳游玩。

  京仪许久未曾见到祖母,也顾不得去休息歇整,就依偎在祖母身边小声说话。

  她最近心绪杂乱,却不能向日渐消瘦的母妃诉苦,以免徒增母妃的烦恼。至于父皇……京仪这才察觉她许久未曾与父皇长谈了,从前父皇陪在她床边讲故事的回忆模糊得仿佛光影一般。

  她压下心思,撒撒娇掩饰过去刚才的略微失神。

  季明决守礼地端坐在旁,面上淡漠如水,眼底却含着点笑意地始终注视着她。

  她和长辈撒娇,讲她这几个月来的小心思小烦恼,说得多时的微微失神,一颦一笑,和当年的长公主如出一辙,却比从前的长公主更惹人怜爱。

  太后果然问起茉贵人一事,京仪不乐意地嘟着嘴,不肯说话。

  季明决及时起身,拱手行礼后缓缓道:“殿下舟车劳顿,臣先带殿下去歇息吧。”

  京仪这才侧过身看他一眼,季明决长袖善舞,能把身边所有人都敷衍得滴水不漏,还让旁人如沐春风。果然,就算是老谋深算的太后,此时也顺着他的话,让京仪下去歇息。

  刚出房门,长公主的手就被他握住。“祖母看着呢!”他步子迈得大,长公主被他牵得不得不快步走,小声抱怨道。

  “嗯……绵绵先前还要我抱,刚才又一眼都不看我。”他声音低沉,勾住她腕上的玉镯,指尖在她细嫩的手腕与玉镯间的空隙游走。

  京仪察觉到他在宽袍大袖下的动作,勾得她发痒,打一下他的手,轻声骂道:“不许乱摸!”

  “殿下太瘦了。”玉镯在不堪盈盈一握的手腕上空落落的,要丰腴得玉镯中只塞得进一张手帕才可爱。

  京仪想了想自己长胖的样子,很是不满道:“死了这条心吧!”

  郎君又伸手在她脸上捏一下,低声笑起来,“殿下快点长大吧。”

  季明决时常犹豫不决,长公主既幼稚得可爱,长大后又是风情万种的魅惑。他有时简直不知该如何打造这个可人儿,只觉哪一种都爱不释手割舍不下。

  他下手不知轻重,长公主白嫩的脸上起了个小小的红印,京仪吃痛得眼底都漫起些水光来。季明决怕小祖宗生气,牵着她快步往别院而去。

  果然,一进别院,京仪就立马抛开对他的怨怼之情,往院落西南角冲去,欢欣道:“好漂亮呀!”

  候在一旁的小沙弥一时无语,先前这位季大人前来,不由分说就要在偏院院落中扎这架秋千,然而千年古刹中哪有让人荡秋千的道理。看在季大人为赈灾忙得不分昼夜的情面上,寺中主持亲自来劝说,最后被他用十座金身像堵得死死的,寺中只得作罢。

  寺中众人都不明就里,直到长公主要下榻在偏院的消息传来,才知那座精巧繁美的秋千是为明庭殿下准备的。

  倒是难为季大人忙得昼夜颠倒,还有亲手扎秋千的闲情雅趣。

  长公主爱玩,不要人扶就已经坐在那花藤秋千上,小腿虚虚在空中一蹬,已经荡出些高度。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在空中随着衣角飘荡,起起伏伏。

  季明决自从前次见她生辰时坐在秋千上,就知道她会喜欢这东西,不枉费自己花了两个通宵。

  她已经完全忘记刚才郎君的恶劣行径,有些不满自己荡的高度,回过头来撒娇道:“逢之哥哥推推我嘛。”

  季明决轻睨那碍事的小沙弥一眼,小沙弥立马退下去,他才微笑上前。小丫头总是有求于他的时候才会嘴甜。

  他轻轻用力一推,可人儿便随风高高飞扬,衣袂纷飞,露出足尖镶嵌的圆润东珠和脚腕上的小银铃。

  她全身上下琳琅满目,放在别人身上就是累赘庸俗,在她却是相映得彰流光溢彩。

  怕她玩得太疯累着,季明决没多久就撒手,任凭小姑娘怎么央求都不肯再让她玩。

  京仪脸上兴奋的潮红渐渐散去,却还坐在秋千上不肯下来,靠着他的细腰撒娇。

  此时宫婢们正在将长公主的行李一一安置在偏院中,季明决只好陪着她在秋千架下说话。

  长公主的思路和她的性子一样跳脱,刚才还小姑娘心思地惦记着荡秋千,这会儿就问起他赈灾之事。“季大人,赈灾之事忙得如何了呀?”

  两人一坐一站,季明决抚着她的长发,注视着发顶那个小小的发旋,漫不经心道:“快好了。”

  京仪听出他的敷衍之意,不满地戳了戳他的腰,不料他腰腹硬邦邦的一块,反戳得指尖生疼,“我要听!”他眼下淡淡泛着青黑,分明是赈灾之事极为棘手,不然他也不会错过自己的及笄礼。

  当地官员几乎人人都是硕鼠,上下包庇阳奉阴违,把物资分配系统瞒得铜墙铁壁一般密不透风,季明决确实为此事头疼了一段时间,但他不愿在长公主面前多说,只道:“说出来要吓得绵绵掉眼泪了。”

  长公主从小养尊处优,从未吃过苦,自然不知道人在极度饥饿与贪婪的情况下会做出什么疯狂失心之事来。就连他见惯了阴险丑恶,目睹人相食的惨状,还是忍不住心惊。

  京仪最不喜欢他这副永远把自己当小孩的模样,什么都不肯跟她说,别过脸不搭理他,无声地催促人赶紧滚开。

  季明决无奈,把她的头轻轻按在自己怀里,轻声道:“又生气了?”平时耍小脾气使小性子,两人一见面她就闹,着实令他有些不喜。

  长公主才不肯承认自己生气了,只把他按在自己脸上的手指头一根根掰开。

  恰巧小厮陈运匆匆赶进来,面色焦急似乎有事通报,他略一沉吟,低身在她脸上飞快落下一吻,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都是裸更选手,怎么存稿用得这么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