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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1 / 2)





  “你知不知道她就等着你在宴会上揭发她!只要你开口,她有一百种办法为自己开脱,而你只能无谓地牺牲旁人性命,拉别人下水,把自己搞得一败涂地!”季明决说到最后一句时,连嗓子都微微嘶哑了。他额角青筋暴起,显然怒极。他数日前就得到线人情报,再联系李京仪和刘信陵最近暗地里的动作,两人的意图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气的是刘信陵自诩保护京仪,却不知道劝她回头,反而被她撺掇着一头扎进死胡同。李京仪不知道皇后的道行有多高,他刘信陵在锦衣卫中呆了一年,还能不清楚吗!

  他刚才已经阻止了一次,李京仪要是个聪明人,就该及时止损,谁知她还是这样不撞南墙不回头!

  京仪看着他气得喘粗气,眼里积蓄的泪终于忍不住,纷纷跌落。气血上涌,呼吸急促,她不愿在这人面前哭出声,干脆死命咬住了手掌。

  季明决负手站在原地,对她的眼泪无动于衷,他只做自己认为利益最大化的事,这丫头片子总要出点血才知道疼。长公主前十四年真是被董贵妃保护得太好了,才会想出这种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破烂招数。

  但见她白嫩的手心真被咬出血了,他又不舍,只好伸手将人揽入怀中,“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不吃这套。”只有刘信陵这种蠢货,才会她掉两滴眼泪就为她送命都使得。

  小姑娘满腹心思都困在挫败感和无力感之中,扑在他怀里嚎啕大哭,“我就是想保护娘亲嘛……我怎么能看着娘亲白白受害。我就算现在不行,以后我一定可以报仇……”

  季明决只能任由她眼泪鼻涕一股脑地糊在自己身上,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无奈道:“好好好,殿下以后一定可以。”看着她头顶小小的发旋,知道她以后会成为大齐名副其实的长公主,奉命监国执掌朝政,随之而来的却是深沉的心机和无穷无尽的手段……

  他长叹一声,相比起前世长公主的杀伐果断,现在小公主虽然很蠢,但至少可爱一点。

  待她稍微平静些后,季明决执起一方手帕替她擦去挂在腮上的泪珠,微微皱眉道:“早跟你说过我来处理,你笨手笨脚的,能办好什么?”

  “可以打你一巴掌!”又被他奚落,小公主不忿地抢过手帕,自顾自擦眼泪。

  身后隐隐有脚步声传来,季明决才注意到两人谈话的地方不算隐蔽,心中一惊,走已经来不及了,只好一把将人按到怀中,至少遮住她的脸。

  “惊扰季大人了,还望季大人恕罪。”一个小太监的声音响起,灯笼的黄光靠近一霎,又迅速移开,似乎只是无意路过之人。

  季明决将人抱在怀中,并未回身,只静静道:“退下吧。”

  那小太监逐渐走远了,京仪还趴在他怀中,还在咬着唇抽泣。他头痛不已,难道哭能解决问题吗?捏了捏她哭得通红的鼻尖道:“不许哭了。”

  “你上次不是让我继续哭吗?”她眼含泪光,眉头拧起,微微仰头问道。

  他被问得哑口无言,只好换了个话题道:“行了,明天出宫陪你玩,别难过了。”

  京仪没有出宫玩的心思,别过头闷闷道:“我才不去。”他刚才这么骂她,她才不要给他面子。

  “你当她明日不会来找你麻烦吗?”季明决面无表情。

  两人都心知肚明,那个“她”是谁。“我……我不能把母妃丢下!”小姑娘振振有词。

  “贵妃娘娘身边的嬷嬷们是死人吗?你别在一旁帮倒忙才是。”他继续毫不留情地指出。

  “你说话真讨厌。”长公主小嘴一瘪,眼看着又要哭了起来。

  季明决干脆转身就走,他脸上的手掌印还火辣辣地疼着呢,小丫头片子不领情就算了。

  “你干嘛走呀!”长公主拉住他的衣袖,“你都把我衣服弄湿了!”从小被所有郎君众星捧月的长公主,第一次被郎君这样对待,她不过拒绝了一次,他怎么能转身就走。

  季明决又一次领悟长公主的矫情,怕她真受凉了,认命长叹一声,解下自己的大氅裹在她身上,轻声道:“长公主殿下,臣送您回宫,好不好?”

  京仪故意把冰手伸到他颈窝里渥着,却见他薄唇微抿,下巴紧绷,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只好讪讪地把手收了回来。这人一点都不会开玩笑,明天和他出去玩肯定无趣极了。

  他站直,握住她的手,“走吧,殿下,再有什么打探消息的小太监小宫女过来,我的名声还要不要?”

  “明明是本宫被……!”京仪支支吾吾,到底没有勇气说出“占便宜”三个字来,谁都像他一样浪荡吗!

  ……

  好不容易摆脱了群臣的刘信陵担忧地往殿外望去,正巧看见他们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他被灌得微微有些醉了,刚想张口叫住京仪,却又被一个醉醺醺的官员灌了一口酒。

  他眼睁睁看着两人走远,罢了,季明决是明事理的人,会保护好她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喜欢男女主吵架,好带感哈哈哈

  ☆、第 23 章

  临近年节,衙门里的公务更加繁忙,季明决在兵部中忙到日落时分才得脱身。

  快到了他与长公主约定的时间,他匆匆回府,换上一身常服,正要出门时,门外却来了一脸难色的陈运,“郎君,表小姐病了,您要不过去看看?”陈运知道郎君今日与长公主有约,但表小姐那边病得严重,正巧夫人今日又进庙烧香不在府中,他只能找郎君。

  季明决的脚步微微一顿,淡淡道:“病了就去请大夫,我还会看病不成?”

  陈运察言观色,立马一拍自己脑袋,道:“是是是,我这就去请大夫来。”

  小厮匆匆跑了出去,季明决看一眼天色,心知李京仪不打扮一番是绝不会出门的,眼下还有些时间。略一踌躇,还是往着沈念念的院落而去。

  沈念念是沈夫人的侄女,她父母双亡无依无靠,只能投奔季家。季明决不敢肯定前世她是杀人凶手,但至少不是清白无辜,然而沈夫人疼惜她,她也算孝顺。那件事于他是毕生的谷底,他不愿再回想起。

  屋外淡淡飘着药味,季明决没有进入内室,只站在房廊下过问几句做做表面样子,省得晚间被母亲唠叨。

  小丫头正泪流满面地说她病情严重,他蹙眉,身后的房门却被猛地推开。

  “表哥!”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身雪白里衣的沈念念由小丫头搀扶着,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她似乎的确病得严重,苍白的脸被冷风一激,染上些许病态的嫣红,只走了几步路,就不得不停下细细喘息。

  季明决不动声色地退远一步,负手淡淡道:“把表小姐扶进去。”

  “表哥有事就先去忙吧,我没事的……”这句话像耗尽了她所有力气一般,她脚下不稳,眼看就要软绵绵地跌下去,眼睛却暗露希冀地看着他。

  沈念念成功地倒在一人怀里,不过这人是陈运。陈运急匆匆地去请了大夫来,却看见表小姐就要摔倒,身旁的丫鬟吓傻了似的不去扶,郎君也站得老远不肯伸手,他想着不能摔了表小姐,只好咬咬牙扶了。

  她脸上的嫣红瞬间转为潮红,立马从中挣脱站定,怒道:“大胆!”双目却含着泪光望着已经退到廊下的季明决。

  他冷眼旁观,见大夫已经赶来,才道:“表小姐还能站稳,病得不重,让大夫瞧瞧吧。”说罢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