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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2 / 2)


  “父皇说我身子不好,怕体虚压不住命格小鬼把我抢走了,就不给我过生辰,连母妃都只给我做一碗长寿面就算了。国师的话都是些怪力乱神,怎么会连生辰都不能过嘛。”长公主噘着嘴不满道,却发现本来注视着她的季大人低眉敛目,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她说话。

  京仪不能忍受有人不专心听自己说话,何况还是这样私密的话,当即就沉下脸色要走。

  季明决不喜她时时耍小性子,但还是耐着性子将她拉住,环住她的肩膀将人固定在身边,语气轻佻,“臣不过少看了殿下两眼,怎么殿下就恼了呢?”

  她侧过身,抬手用团扇砸他的下巴,怒道:“敢不专心听本宫说话,该死!”

  皱眉躲过长公主的毒手,“以后都由臣陪着殿下过生辰好不好?”他握住她的手腕故意逗她,很是欣赏长公主偶尔流露出来的一点气急败坏。

  “不好,你没有资格。”

  会有资格的,他在心中默念,以后的岁岁年年,你都逃不出我的掌心的,长公主。

  院外隐隐有人秉烛走近,“殿下,夜深了,您该歇息了……”正是阿颜。

  阿颜虽知道季明决的身份,但到底不敢让两人真的彻夜在外,眼看时间不早,还是硬着头皮前来催促。

  京仪用扇柄将他锢在自己肩头的手指一根根挑开,见他还不松手,美目瞪他一眼,高声道:“阿颜,过来!”

  又是这招,小丫头还不知道她已经被许给自己了吧?季明决微笑着撒手,还装模作样地坐远了一点,目送宫女将长公主请了回去。

  待人都离开后,此地彻底寂静下来,季明决负手站在花廊下面色阴沉。刚才他走神的一刹那,是回想起前世最后一日长公主竟病到咳血的地步。今生就算自己于她的病有裨益,她不也犯了几次病且次次凶险吗?

  月光照在郎君如玉如铸的面上,却照不清他眼中的阴霾。

  作者有话要说:  我太喜欢京仪用扇子砸季季下巴这个片段了,哈哈哈

  ☆、第 18 章

  时隔两月,京仪终于又回到宫中。

  来不及多歇一口气,京仪就领着阿弟时瑜赶紧往钟粹宫而去,望见立在门口,身披水墨色披风的带笑的董贵妃时,她和阿弟手拉手笑着,却都红了眼睛。

  “母妃!”两人飞快跑去,到董贵妃身前时却又停下脚步,生怕冲撞了她。

  董贵妃微笑着将两人拥入怀中,这个亲亲那个摸摸后,才将两人带回殿中安置,“玩得可开心?你们走了高兴,父皇可每次到母妃这里来,又要念叨你们两个。”

  时瑜扶着母妃在榻上坐下后,才叽叽喳喳地讲一路的见闻,讲到高兴之处,惹得董贵妃也眉眼带笑。

  见时瑜打了两个哈欠后,董贵妃使个眼色,下人立马把小殿下抱去洗漱歇息。殿中顿时安静下来,董贵妃抚了抚京仪的头,轻声问道:“京仪还不去歇息?”

  她摇摇头,将耳朵轻轻贴在母妃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轻声道:“母妃还好吗?”

  董贵妃好奇她怎么去了一趟五台山性子就变得沉静了,一下一下地轻抚着她的后背,含笑道:“京仪这是怎的了?母妃好着呢。现在月份还小,听不出来什么的。”

  京仪坐正,伏在董贵妃膝上,笑道:“我帮母妃捏捏腿吧!”董贵妃怀时瑜时她年纪还小,全无印象,现在只能模仿着嬷嬷们平时照顾人的样子,双手成拳轻敲起来,借此掩饰眼中的异色。她第一眼就察觉到母妃的脸色不太好,只是孕中的反应所致吗?

  董贵妃也不阻拦她,只替她打扇。

  钟粹宫中一片温馨祥和,养心殿中却是人人颜色肃穆。季明决刚将两位殿下送入钟粹宫中,便被小太监唤去议事。他微挑眉,不歇一口气便匆匆赶去。

  一进门,正好见到理藩院尚书秦家大爷被文熙帝冷着脸斥得面红耳赤。秦二爷处理西南流民之乱不利,反使不少流民往接壤的安南国流窜去,安南借此在边境磨刀霍霍,有起兵之势。

  季明决面色如常地默默迈进队伍最后,他还未来得及换上官服,在一众紫绯之色间分外分外惹眼,长身玉立,鹤立鸡群。

  正在喝茶的文熙帝注意到他进来,抬手阻止了秦家大爷的絮絮叨叨,直接点了他道:“你觉得谁去合适?”

  季明决才进来,连话都没听全,知道文熙帝是在故意为难自己,略一拱手道:“臣以为文能安抚流民,武能提防安南狼子野心,刘信陵合适。”

  此语一出,在座的数位大臣面上心底都有不屑。商议军国大事,皇上招来季明决这个毛头小子就罢了,还以为他能推举什么不出世的蒙尘明珠,谁知竟是那个北阳侯家的混世魔王。

  文熙帝只看了他数眼,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只让他们散了。

  回到府中,幕僚张端平在听到他举荐了刘信陵后,惊得连灌了两杯茶,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后,张端平才道:“刘世子恐怕不会感激您……”季公子既然推荐了刘信陵,此人的才能应当无异议,只是刘信陵和公子矛盾颇深,这一步棋能达到预期效果吗?

  季明决也轻笑着抿了一口茶,“先生直言。刘信陵不会承我的情,但他会把我的功劳全部禀告给皇上。”

  张先生闻言笑了起来,公子果然是目的性极强,从不做无谓的举动。

  季明决放下茶杯,借着桌上的大齐舆图指点起来:“安南借西南之乱起兵,意在挑拨朝廷与分封西南的成王的关系。”

  “朝廷一旦应战,于情于理都是成王挂帅,就给了成王扩充军备的正当借口。朝廷兵力拨少了,叫成王与皇上生出罅隙,若是战事输了,更让天下人不齿。朝廷兵力多了,难免养虎为患。”

  张端平捻着胡子皱眉思索,“那么这一战定要赢,还得由刘世子立下首功。”

  季明决淡笑着摇头,“不可,此战不能打起来。”他如玉指尖划向舆图的边界,“安南国内就高枕无忧吗?”

  张先生闻弦知雅意,立马就道:“此战名义上是安南少帝发起,实则出自安南太后的手笔,意在巩固少帝之位,然其国内几位年轻力壮的王爷忙于篡位,都不同意此战,可借此挑拨太后与数位王爷的矛盾,让这仗打不起来!”

  季明决点头,半晌才道:“再添上一把火。”

  “公子何意?”他现下已经对这个看着年纪轻轻兰芝玉树的公子佩服不已。

  张端平愣坐在原地,公子并未回应他,只轻点头后便起身离开,衣袂在早秋日光中飞扬,翩若惊鸿宛如游龙,轻易搅动大齐政局。

  ***

  连续两日去北镇抚司都没找到人后,季明决亲自去了钟粹宫等人,果然堵到了来此给长公主送小玩意儿的刘信陵。

  虽利用了他,但看到刘信陵逗弄着那只哈巴狗,同长公主相视而笑时,季明决还是觉得分外刺眼。

  他上前,维持着一贯的冷淡面色:“世子真是贵人多事,北镇抚司中寻人,日日落空。”

  刘信陵靠着朱红阑干,轻抚着怀中的哈巴狗,眯眼笑道:“季大人身上的伤好全啦?”秋日阳光落在少年郎君的眉骨上,黑金般张扬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