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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2 / 2)


  若想要彻底搬开这块石头,他必须要有万全之策。

  楼喻低叹一声:“再等等罢。”

  他抬眸看向霍延,恰好撞上霍延盯着他的脸颊,见他看过去,又迅速避开。

  楼喻若有所感:“我脸上有东西?”

  “嗯。”

  楼喻伸手去擦右脸。

  “左侧。”

  又去抹左脸。

  “嘴角。”

  等楼喻抹下一粒果肉,霍延微耸的双肩终于沉下。

  楼喻暗笑,敢情还是个强迫症。

  适时,冯二笔在营外禀报:“殿下,郭知府求见。”

  楼喻收好图纸,霍延立刻起身。

  “你留下。”楼喻吩咐完,朝营外道,“让他进来。”

  霍延便立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站姿挺拔如松。

  郭濂甫入营房,就要高赞楼喻,却被楼喻抢先。

  “郭知府,大喜啊!”

  郭濂神情一滞。

  “喜从何来?”

  第二十五章

  楼喻示意郭濂坐下,慢悠悠道:

  “据我所知,青石盐场每年盐产可达一万三千石,而每年却只需上交八千石官盐,那么,余下的五千石,又去了哪儿呢?”

  郭濂面色不变,正要开口,楼喻又笑道:“不管你承认与否,只要此事传到皇上耳中,青石盐场根本经不起盘查。”

  这倒不假。

  郭濂沉默不言,一双眼凝视面容尚显稚气的楼喻。

  庆王此人凡胎浊骨,未料生了一个狡猾如狐的儿子。

  楼喻低声蛊惑:“郭知府,官盐份额不变,若是青石盐场的盐产能够提升更多,你不就能埋更多银子了?”

  “莫非殿下是指晒盐?”郭濂轻嗤,“晒盐之法固然可用,但若逢雨,不仅盐场停工,前功也会尽弃。”

  楼喻忍不住笑了,他点点脑门,“郭知府,有时候脑筋也要转一转。你可统计过,庆州往年下雨的天数与下雨集中的季节?即便不能统计,咱们还有司辰官,可预测天文气候。”

  郭濂不解,“如此依旧会少了产盐的日子。”

  “不涸泽而渔,不焚林而猎,”楼喻神色淡淡,“对劳役盐工同样如此。”

  郭濂听不进去,在他看来,那些低贱的盐工生来就是劳碌命,他们的价值就是熬出更多的盐,没有休养生息的必要。

  更何况,一个盐工倒下,会有更多盐工填补进来,多的是无家可归流离失所的贱奴。

  楼喻心中冷笑,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他提议道:“煮晒兼备,岂不快哉?”

  郭濂眼睛一亮,是啊!

  又煮又晒不就行了?方才是他脑子没转过来。

  他拱拱手:“还是殿下想得周到,来之前,下官已知殿下的晒盐法产出极高,只是可惜会被下雨天埋没,如今有解决的法子,那可真是青石盐场的一大幸事!”

  楼喻故意问:“晒盐之法功在千秋,郭大人是否有意上表圣人,借此请功?”

  这一政绩足以让郭濂官运亨通。

  郭濂这时候倒有几分清醒,他捋捋胡须摇首道:“下官并无鸿鹄之志,只愿在庆州府安心度日。”

  他上头那么多大山,随便来一个都能把这功劳夺了去,而且等他升官去了京城,这些盐利估计就到不了他的囊中。

  他还不如在这庆州当个土皇帝,将盐利死死捂在自己怀里。

  反正如今朝政紊乱,有崩断之象,他还不如偏安一隅,趁天崩之前,多攒些钱以备后患。

  郭濂用他朴素的小民思想,成功说服自己昧下晒盐之法。

  楼喻眉梢微挑:“郭大人,既然你已有所打算,不如就此与庆王府合作,晒盐所得利益,我予你一成如何?”

  郭濂:“……”

  他呵呵一笑,“盐场乃朝廷管控之地,盐工亦由府衙分发酬劳,殿下莫非想空手套白狼?”

  “没有我,也就没有晒盐之法。”楼喻不愿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