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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2 / 2)


  下午,原冲已经知晓一切。

  他怒不可遏,恨不得将太后生吞活剥,最终却是对常洛说:“把宁王、李之年交给太傅就是了。”

  相信观潮,会做出最妥当的安排。

  何况,他想见之澄,心急如焚——心,又一次全然乱了。

  他的女人,所做的一切,是长期的隐忍,更是长久的执念。

  到了孟府,管事分明已得了吩咐,带他走向暗路抵达之澄待嫁的院落。

  这般周到,让他想起观潮,想起来,心里便是一阵钻心的疼。

  一切皆因他与之澄而起,谁承想,最终伤得最深的却是观潮——他们有今日可珍惜、有未来可期,可观潮,要面对、应对的却太多,越是面对、应对,定是越心寒。

  他想起了十六岁那年,那个被父亲打得血肉横飞、倔强、任性却又清冷孤单的少年;

  他想起了最残酷的沙场之上,那个拼上自己安危助他脱离危难的孟观潮;

  他想起了最消沉的时候,那个陪着他谈笑、由着他性子一起饮酒的孟观潮;

  他想起了这几年,一直不论遇到何事,皆不问缘由地护着他、纵着他的太傅。

  他忽然停下脚步,对带路的管事说:“告诉李小姐,一切安好。我明日再来。”

  离开孟府,他策马赶往宫里。

  就算观潮一个字都懒得说,他也要陪着他。不是刻不容缓,亦是刻不容缓。

  .

  皇帝为帝师特设的值房内,顾鹤见到太傅,落座之后,不带任何情绪地陈述事实:“昨日,宫里人手不够,我便将十来具尸体留在坤宁宫了

  “太后回宫之后,先是晕厥过去,继而就因为一个贴身服侍的宫人都没有,走出门能看到的只有尸体,惊惧交加。

  “嚷着要传太医,见不奏效,便嚷着见太傅,直到此刻。

  “我就是来要个准话。”

  孟观潮麻利地批阅着公文卷宗,语气格外地平静而和缓:“她与周千珩情长,那便生死相守。

  “只是,先帝不曾亏欠她,皇上不曾亏欠她。

  “断了周千珩的手筋脚筋。

  “让周千珩亲口告知太后:他心仪的到底是谁,所妄想的到底是什么。如此,他可早些解脱。

  “你若为难,知会我。”

  第54章

  听到惨叫声, 太后心里一哆嗦, 踉踉跄跄地奔出门去。

  顾鹤老神在在地站在院中,看着宫人不急不缓地挑断周千珩的手筋脚筋。

  行刑之后,周千珩直接晕死过去。

  “千珩!”太后想赶到他身边, 却在跑下台阶时一脚踏空, 重重地摔落到台阶下。

  顾鹤冷眼望着太后, 却问行刑的两名宫人:“今儿你们做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一名宫人道:“今日奴才请假, 出宫看望故友, 明早方回。宫中事, 概不知晓。”

  另一名宫人道:“今日奴才得了大总管吩咐,出宫采买些物件儿,入夜方回。宫中事, 概不知晓。”

  顾鹤满意地笑了笑, “下去当差吧。”

  二人称是,抬着周千珩离去。

  “狗奴才……”太后呻/吟着吐出这三个字,翻涌到喉间的腥甜无法压制,呕出一大口鲜血。

  顾鹤走到太后近前,居高临下地凝住她,“原本,奴才为着先帝、皇上、太傅, 不论太后娘娘把我当人、当狗,都无怨无悔。却是不成想,太后娘娘先不把自己当人了,做下了畜生都不屑的事儿。这就恨上我了?早了些。这才刚开始。”

  “你也有脸提先帝、皇上?”太后挣扎着坐起来, 取出帕子,擦去嘴边的鲜血,“哀家固然有错,也只有五分。我又何尝不是在为皇上未雨绸缪?”

  顾鹤勃然变色,上前去,一脚将太后踹翻在地,踏上她心口,“先帝在的时候,便让太傅教导皇上。

  “太傅是如何待皇上的?日后他有了子嗣,对子嗣再上心,也不会比待皇上更好。

  “所有为人父的人,做的最好的,也就是太傅待皇上那样儿了。

  “你是不是人?你到底还是不是个人!?

  “你们母子,若没有太傅殚精竭虑地安排上十二卫保着,便是宁王,都能随时发动宫变。

  “这天下,没有太傅运筹帷幄,你儿子能在龙椅上坐几日?

  “这天下,太傅若是想要,有你儿子称帝、你做太后的余地?先帝都拿他没辙,你算哪根儿葱?

  “居然算计到了太傅头上?

  “你是混帐王八蛋生的吧?良心呢!?

  “你是不是还以为自己是痴情种?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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