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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2 / 2)


  郗清故作惆怅:“你不肯就算了,还揭我伤疤。我看你心里才是惦记着旁人吧?”

  白檀抿唇不语,脚步匆匆地往回走。

  子曰非礼勿视,赶紧回去打水洗洗眼睛,免得长针眼。

  郗清偏偏紧跟着她:“你可别答应你父亲嫁人啊。我已经劝过凌都王要多顺着你一些,毕竟我与他相识多年,说的话他肯定会听进去的。待你将他引上正途,陛下必定大加封赏,届时你有钱又有地位,我是一定要来倒贴的。”

  白檀哭笑不得,提起衣摆作势踹他,他才跑开,哈哈大笑。

  抱朴观中一切如常,只不过大师兄陈凝因为痛失爱鸟再也没心情给大家讲经了,每日哭丧着个脸在房里躺尸。

  司马瑨则把自己关在房里处理军务,从早到晚都不露面。

  整个道观却是因此松了口气,彼此说话都敢大声了些。

  一群人凑在一起议论纷纷,感慨何时能送这尊煞神下山。顾呈顶着一头黄毛挤进去,好心安慰:“你们既不是战俘又不是犯人,只要不惹我们殿下,他不会弄死你们的。”

  道士们齐刷刷后退三尺,作鸟兽散。

  那可是连自己老师都敢掐的人,还有他们大师兄的鸟,一笔血债啊!

  祁峰觉得顾呈真是傻的可以,跟这些牛鼻子有什么好聊的,他宁愿去门口转悠。

  他真跑去了门口,捏着个从祭品里顺来的果子,边啃边蹲在大石上看着往来的善男信女出入山门。

  山道上有两个人撞在了一起,互不谦让地嚷嚷起来,惹得许多人观望。

  一个怒吼:“你知道我父亲是谁吗?敢这么跟我说话!”

  另个人很嘚瑟:“管你父亲是谁,你知道我阿姊是谁吗?就住对面山头的白檀,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对方骤然没了声音。

  祁峰扭头望去,噗的吐了嘴里的果子,那油头米分面的白衣小子可不就是那白檀的弟弟么!哦哟哟哟,这小子不拼爹改拼姐了啊!

  不对,这拼的明明是他们殿下的威名啊!

  祁峰怒从心起,刚想过去把他捉了去见司马瑨,却见白栋拔腿便朝旁边的小路上跑去,口中一个劲招呼跟着他的小厮:“快快快,走这边,这是近道,否则赶不上了。”

  祁峰看得纳闷,忽然来了兴致,跑回去跟司马瑨八卦去了。

  白檀听到院门发出一声巨响时正在专心地描一幅山居图,那关键的一笔因这一声而拖得一塌糊涂,弄得她很火大。

  起身出去一看,来的原来是白栋,她哼了一声:“闯了祸被关到今天才出来么?”

  “我可是偷跑出来的。”白栋慌慌张张地扯住白檀,左顾右盼:“阿姊快走,父亲来了!”

  白檀一怔:“他来做什么?”

  “接你回去。”

  白檀瞬间便想起了郗清的话。“回去嫁给王焕之?”

  白栋一愣:“你知道了?那你还不走!上次父亲想将你嫁给凌都王,后来你就收了凌都王做学生,他便一直责怪我通风报信给你,让你有机会拆了这桩婚事。这次父亲关了我许久,就是怕我来知会你,眼下他就要到了。”

  “让他来,我等着。”白檀转头回了书房。

  无垢站在廊下看着,莫名的一阵心慌,她还是第一次见师尊这幅模样。

  白仰堂来得很快,带着五六个仆从入了门,家丁不敢阻拦。

  他在院中看了看,这宅院多年不曾修葺,但齐齐整整,花草也修剪得宜,想必都是白檀打理的。他知道他这个女儿喜爱这些闲散玩意儿,却不知道做自己该做的。

  白檀从书房里走出来,白栋就躲在房里扒着门小心翼翼地观望。

  “父亲忽然登门,有何见教?”

  白仰堂看着女儿,眉目清朗,乌发如云,翩翩广袖立于廊前,十年不见,已经长出了端丽的女儿态来。

  他的脸色绷得紧紧的:“接你回去。”

  “我何德何能可以迈入太傅府呢?”

  白仰堂皱眉:“你这性子还是没变,瞧着好似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却又最是刚烈固执。你倒是说说你为何破了誓言?你当初不是口口声声说绝不主动踏入都城一步?如今既然已经入城相助了凌都王,又何必揪着以往不放,随我回去便是了。”

  “就因为我破誓入城,父亲就以为我也破了当年的心性,可以由您随意支配着嫁人了?”

  白仰堂一愣,环顾四周,陡然一声暴喝:“白栋!你给我出来!”

  白檀道:“父亲不用责怪阿栋,这事不是他告诉我的。这么多年了,您又何尝不是没变,从不顾旁人意愿,眼里只有权势。”她抬了一下手,“太傅请回吧,我是不会回去的。”

  白仰堂胸口起伏不定,已然动了怒,但还强忍着:“你如今已是凌都王的恩师,陛下也总问起,总住在这别院也不是办法。”

  “正因为我是凌都王的恩师才更不能走,我走了还如何教导他?”白檀扯了扯嘴角:“毕竟我只是个教书的,王家竟也看得上?”

  在场还有下人在,她却半分颜面也不给自己,甚至都不曾请自己入室,就这么站在院中对话。白仰堂早已气得脸色发青,挥了一下手,叫身后的家丁上前绑人。

  白檀刚转身就被几双手制住,动弹不得,脸上也有了怒气。

  白栋猛地冲了出来挡在她身前:“父亲这是做什么,难道要将阿姊绑回去不成?”

  白仰堂怒道:“混账东西,就知道你在这里,书不好好读,翻墙偷跑的本事倒是学的好。”

  那几人力气太大,白栋拉不开,一时情急,干脆往地上一躺:“父亲真要这样对阿姊,便从我尸体上过去吧。”

  白檀抽了一下嘴角:“死了的才叫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