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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不如开酒馆第98节(2 / 2)


  他不似白芙蓉那般深深恐惧于时间的威力——不愿硬怼而愿意拐弯抹角顺着来——甚至因为他得了万世转生的缘数,他对时间地敬畏一直‘半明半暗’,来的远不如白掌柜真诚刻骨。

  他选择坚定地反抗历史的惯性。

  朱雀被构陷拥兵自重,映射脑生反骨,历史重演,然而在位者远没有当年二公子的长情,利用帝王道携万民气运下了言灵诛杀令。

  神将营三百神将齐齐请求帝王收回成命——包括那年轻的夕阳神将李不咎——都无济于事。

  这无数遭转世,玄武才发现,四方神兽竟真的只是个王朝看门人,帝王道的人决心下死手时,玄武便再也调不动天地气运,浩荡灵气再不为曾经受天地钟爱的神兽所驱使。

  原来,较之妖修,人修才是更得天地钟爱的物种。

  朱雀被诛的前夜,归云府外星海漫天,阴国师第九次遇见了白芙蓉。

  他差点给她一耳光,最终用了绝大的毅力忍了下来。

  他一点也不想看到她。

  本该浅淡的朋友之情,一次次伴着重要时间节点而来,搅和在一起,变成了无法辨明清晰的深刻爱恨。

  我身陷囹圄,最好的兄弟,四方神兽朱雀明日就要被处刑了。

  你为何要来?

  如果未见你,我还会幻想着,也许明日之事还有转机。

  可是……你为何要来?

  阴国师心痛欲裂,鲜血已经到了嘴边,被他生生咽回去,生怕被白芙蓉察觉面色异常,缓慢开口:“好久不见,白掌柜。”

  这一夜,白芙蓉都不知道朱雀将死的消息,但她心思灵巧,洞察人心,观阴国师神情不对,虽不知到底是何大事,总归慰问了几句:“国师脸色不佳,要不早点回去休息吧。”

  当时,星海之下,阴国师脸色如常,平静的问道:“无事,劳烦挂心。”

  “白掌柜,近来有一事困扰我心,可否解答一二?”

  白芙蓉正色道:“您讲。”

  阴国师耳旁都是心跳如擂鼓的鼓噪声,心血逆流,周身大穴倒吸灵气,他感受着长久以来信条的崩毁感,一字一顿问道:“我问你,若一事,难如登天,似乎天命如此,万事不可违背——”

  “——可我不想它如此走向,当如何?”

  白芙蓉心中猜测许是和朝堂有关,斟酌言辞,瞧着阴国师眼珠沁血,回答道:“尽力去试,无愧于心。”

  “我知道万事都讲究个运数缘法,但修士本就是战天斗地,夺天地造化而为之的生灵。”

  “国师,您转世多回,可能受过太多人力不能及的苦楚,早就跪倒在了天道脚下——可这才是修炼的奥义所在。”

  “大道不仁,我们要做的,本就是百年拼搏,求那万中无一。”

  “智慧存在的意义,是让人思考让人斗争,不是让人看清天道然后下跪的。”

  “人是这样,物是这样,王朝也是这样。”你想救,便救。

  这瞬间,仿佛大地开裂山峦崩塌,阴国师很好奇自己思考了无数次的事情,想过了无数类似的话,为何此时听来尤为震撼人心——他望着眼前的事情倾覆,感受着修行之道在识海中寸寸开裂,剥去灰尘露出真金,“若,结果依旧不如人意当如何?”

  白芙蓉:“那便不如人意。”

  “……”

  “我来,我征服,我不悔。”

  白芙蓉抬头盯着阴国师,清晰缓慢说道,希望能够将力量通过语言传递给自己的老友。

  阴国师瞳孔一缩,抬手盖住眼睛,半晌笑道:“尽人事,听天命,是吗?”

  白芙蓉蹙眉:“虽然我不太喜欢这句发挥主观能动性不足的说法,但是——是这个意思。”

  阴国师不语。

  沉默片刻后,白芙蓉垂眸直言戳破阴国师心中魔鬼:“国师,长久以来您的位置太高了。”

  “上万年传承记忆的枷锁、不对,宝藏,让您高高在上,看着一切,就连帝王也没法拉您下来。”

  “可是您不是天道——您见过再多天道,看过再多卦象,那也不是天道。”

  “您是修士,您也是要斗的。”

  阴国师深深望着她。

  白芙蓉:“不用羞愧,不用有任何错位感。”要是我,段位高碾压别人才不会有愧疚感。

  “此方天地间,无欲则刚是屁话。”

  “放手一搏才是修士的正道。”

  “四方神兽的宿命是宝藏,累计万世的感悟——不是让您道道轮回受困的。”

  白芙蓉的第九次穿越只来了一晚,第二日凌晨就被那只年轻的玄武成功施了秘法,迫使归云镜碎了九转循环之数,回归现世了。

  然而她说的话却久久留下了阴国师心中,每每让他仰望星海,思考天道的意义。

  朱雀的处刑被阴国师亲自领着神将营精锐劫了法场。

  火海之中,玄武怎么也忘不了朱雀震惊望着自己的样子。

  “老子以为你这怂王八又缩回龟壳了。”朱雀大笑道。

  “得嘞,算老子重新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