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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1)(2 / 2)

  他尝试了那么久去摆脱这个身份,眼看就快了,他以为已经差不多走出来了,但这一句话,令他一秒穿越回原地。

  他又成了那个站在秦澍跟前歇斯底里地撒泼哭闹,让他跟自己回家的那个人。

  太糟糕了,太糟糕了。

  他恨边城,为什么不再多给他一些时间,再多一些,他就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只当这话是一阵风,吹过就没了,而现在,这风引来雷电又化成雨,绵绵不绝地落在心里。

  闷得厉害。

  过了十二月中,圣诞节的气息越来越浓。

  年轻人多的地方,所有的节日都可以过成情人节,s大也不例外,小情侣的女生都在想要去哪玩,吃什么,有没有有趣的趴,男生都在发愁,又要送礼物了。

  一夜过去,图书馆门口长出一大颗圣诞树,工人架着长梯在装点布置,一串串的灯泡,无数个小铃铛,小红帽子节日还没到,预热的氛围倒铺垫了十成。

  童瞳每天路过这颗不断成长的圣诞树,头一天还全身绿的,第二天就挂满了灯泡,到了晚上再出来,夜风很凉,满树的小灯泡寂静地一闪一闪,有那么几分可爱。

  边城这几天来得少了,消息倒是发的准时,像跟领导汇报工作一样,大早上的早上好,跟着就是我今天要去哪里哪里,一会儿要干什么,大概会见什么人,可能几点会结束,中午没时间吃饭就在路边嗦了碗粉,你呢,在做什么?

  童瞳偶尔回一句,在写论文,在上课,下课了,马上去吃饭,今天不在南苑,在沁苑。

  等到满城都开始铃儿响叮当,边城也没有问过他,圣诞节想怎么过?

  铃儿想叮当,边城很想童瞳,但他小心翼翼地,笨手笨脚地。

  唉。

  杜骊跟冷超倒是热热闹闹地在计划平安夜要怎么过,准确说是杜骊特别上心,中午在沁苑的自助餐厅,程山山也在,杜骊叽叽喳喳地嚷:哎,明儿晚上我打算分两趴,图书馆门口那个大圣诞树看到没,明儿晚上那有个摇滚狂欢夜,大概六七点开始吧,我们先去那嗨一趴,然后一起去宜陵广场看烟花,要放到凌晨呢,怎么样?我这安排是不是特别棒?

  冷超率先鼓掌:棒!棒呆了!但是明晚上市中心人肯定爆多,看完烟花怎么回来?铁定打不到车。

  杜骊想了想:打不到车就走回来,或者干脆睡广场,你有意见吗?

  没有!哪能让你走回来,我背你回来!冷超政治觉悟突飞猛进,高得不是一星半点儿。

  杜骊又跟童瞳和程山山说:明儿都一起啊,人多才好玩。

  童瞳犹豫了一瞬,冷超立马问:怎么,狗男男有安排?

  童瞳在桌下踢了他一脚:他忙,明晚咱们一起。

  程山山却尴尬地笑了两声:那个,苏雷一早定了个地方,我就不跟着凑热闹了。

  冷超又嘴瓢道:哟,订了啥地方,君悦大酒店顶层超豪华总统套房?

  程山山一瞬脸都红了,冷超又挨了狠狠的一脚,痛得龇牙咧嘴,杜骊白一眼:该!山山,再给一脚!

  童瞳下意识不停看手机,往常边城总会发消息,今天却格外沉默,实习时两周才一天休息,边城都要想着法儿地带他到处玩,这可是圣诞节平安夜啊,那么多人手牵手,边城怎么能什么都不闻不问呢,童瞳心里闷得更厉害了。

  他们这是怎么了?

  一条消息钻进来,童瞳秒点开,竟然是穆柯,他实习结束,刚回宜江。

  宛如劳改释放,穆柯只想没日没夜地蹦跶,开口就是:明儿晚上是不是有安排?不管啥安排,带我一个,不然我就去死。

  童瞳对着手机屏幕翻了个白眼,冷超凑过来一瞧,乐了,童瞳说:你给他回吧,这人脑回路不太正常,我跟不上。

  冷超挺喜欢调戏穆柯,回过去:明晚哥带你嗨全城,再带你开房,哥带套,你带钱包。

  穆柯半天没回音,冷超自己笑得发抖:他绝壁怕了,不敢来了。

  不料穆柯的消息回过来,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狗壁超,明儿你要不r我,老子绝壁把你r了,谁怂谁一辈子不举!

  杜骊看了一眼聊天记录,冷笑一声:挺牛啊,要不要我举个dv给你俩现场录像?

  冷超鼓掌:要说深明大义,还得是咱骊骊。

  童瞳摇头,没救了没救了,还没毕业所有人都已经疯了。

  一夜无新事,第二天一大早,童瞳醒来看到手机上的未读消息,边城的:突然有急事要处理,今天要去一趟重庆,我尽量尽快处理好赶回来。

  再看,消息是三个小时前发的,也就是清晨五点。

  童瞳发了会呆,回过去:好的,路上小心。

  重庆往返宜江,即便什么事都不干,路上光开车也要费掉一整天的时间,边城多半是赶不回来了,童瞳自我安抚了下,不就一个平安夜,已经有了安排,边城不在就不在吧。

  努力打起精神,把那些难以言喻的闷赶出胸腔,要开心啊,看到别人手牵手,也要开心啊。

  下午童瞳照旧去了图书馆,门口的圣诞树披红戴绿,旁边的小舞台正在搭建,天寒地冻之圣诞摇滚狂欢夜的巨型招贴海报正竖在圣诞树旁,节日的氛围浓到化不开。

  杜骊在群里发了消息演,出七点开始,晚上六点半直接在圣诞树汇合。

  童瞳准时到点出了图书馆,小舞台上已经有了学生乐队在调试设备,天已经黑透了,五颜六色的灯光亮起,寒风中站着密密麻麻裹得严严实实的年轻人,杜骊冷超和穆柯挤在圣诞树旁朝他挥手,童瞳突然心情就好了。

  来表演的乐队都是各个学院各个系挑出来的,搞摇滚的人都自带范儿,不管演奏起来是草台班子还是有两把刷子,但面上看起来都要潮,要酷,要能让满场的妹子尖叫。

  开场的非鸟乐队主唱在脸上模仿大卫鲍伊画了闪电妆,一阵密集高亢的intro过后,果然引得满场尖叫,热情本来就是年轻人的传染病,热烈的鼓点紧跟着响起,全场嗨成一片,童瞳跟着人群像水草一样跟着晃着身体,脑子完全放空了。

  人越来越多,挤得看不清前台,硬核重金属的非鸟演完,下一个乐队上场,换了迷幻电子融合嘻哈的曲风,有点货啊!穆柯附在童瞳耳边喊道。

  确实,童瞳勉强还能看到台上,杜骊完全被挡住了,又急又气,冷超突然大喝一声:上来!

  说着他蹲了下去,指了指肩膀,让杜骊坐上去。

  杜骊愣住,周围的人开始起哄:上啊姑娘!

  红着脸坐了上去,被男朋友顶在了肩上,享有人山人海的摇滚现场vvvvvip座,跟着满场的女孩都指着杜骊跟自己男朋友尖叫:啊!我也要我也要!

  于是现场vvvvvip座批量生产了出来,童瞳被挡了个严实,不过他本来也对能不能看到台上无所谓,听得到,跟着人晃荡就很开心了。

  每个乐队都有人跳水,不是主场就是最受姑娘欢迎的吉他手,穆柯叹气:你说我踢什么足球,应该从进校就开始苦练吉他。

  对穆柯来说,妇女是第一驱动生产力,童瞳说:人一生能上床的次数是有限的,你看看你,年纪轻轻就已经用掉了一大半,估计三十岁以后你就歇菜了。

  穆柯目瞪狗呆,捶了童瞳一拳:新鲜!你穆哥八十也一样坚挺!

  最后一支乐队的主唱留着短短的圆寸,大晚上的戴着墨镜,很潇洒的只穿一件黑衬衫,黑裤子,黑皮鞋,如果遮住脖子以下,童瞳拿手比了下,很像一个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