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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4)(2 / 2)


  *****

  噗嗤一声,鲜血喷溅。

  这已经是戚景思今晚第二次杀人,他低头在肩上蹭掉颊的血迹,顺势扶起身边的妇人。

  倒地的男子接过妻子手中的婴孩,连连道谢。

  别耽误了。他按下自己颤抖的双手,赶紧走罢。

  他说完带着身后一男一女,继续沿着小巷,摸黑往城门的方向走。

  京兆尹的府兵在入夜宵禁后全城出动,闹出这么大的阵仗,自然是搞得全城风声鹤唳;总有不明真相的百姓收拾细软,漏夜出逃,可戒严全城的府兵显然早就得到命令,不问不理,见人便杀。

  为了躲避街道戒严的府兵,戚景思已经尽可能绕着小巷走,可方才顺手救下的一家三口,也已经是他接上言斐父母出逃后遇到的第二波。

  再之前,要接出言斐的父母,也是不容易的。

  他一路沿着小路,好不容易摸进了言府的院子,看见言诚理也是急得在院中团团打转,可接下来表明身份甚至是劝人离开并非易事,他一路都计划着。

  言斐曾说过,言诚理对夫人极是尊重,他入府后没有与言诚理多说什么,而是直接对言斐的母亲道,言斐本人在城外相候。

  果然,言母听到已经几月不见的儿子,立刻就松了口。

  我们如何相信你?言诚理显然要更理智些。

  戚景思闻言也没急,低声在言母身边耳语几句,顺利地接出了两人。

  言斐的蝴蝶骨附近,有一处形似枫叶的浅红色胎记,他自然是看过的,言母也见过。

  他此言一出,不止让言母信服,也不得不道明了他跟言斐之间的关系,这一路上三人气氛有些微妙,几乎一整路上都没有再说过话。

  *****

  是常公子家的马车啊?得罪了

  只是眼下非常时期,实在是只能委屈各位贵人稍后,我们职责在身,需得循例好好查查。

  城门附近,常浩轸的马车到底还是被拦了下来,他端坐车中,兜帽覆面。

  差大哥,这车上可是坐着未出阁的女眷呢扮作常府小厮的宫内死士脸上堆笑,手边却已经暗中握紧腰后匕首,不太合适罢?

  是吗?城门府兵收回正要掀开车帘的手,可我之前听说,起事前各家亲眷不是都送走了吗?这车上的

  该不会是常大公子本人罢?

  此前戚同甫在城外备下多处别院,方便各个世家接回自家为质的嫡子后好生团聚,唯独常家马车在接走常浩轩后不但没有前往别院,还直接被送走了。

  戚同甫早已对自己起疑,常浩轸不是猜不到,只是没有想到消息会传得这样快。

  是我。他掀开车帘一角,即使是心如擂鼓,也必须面上平静,府上有些善后的事情耽误,给各位添麻烦了。

  何事如此重要,居然在今夜耽误了常大公子啊?城门守军面上堆笑,却突然话锋一转,莫不是去宫里报信?

  铮的一声,扮作小厮的死士们手中兵刃出鞘,动作整齐划一。

  方才的城门守军显然早有准备,迅速后撤一步躲开兵刃攻击的范围,身后数十人披坚执锐,一拥而上,迅速包围马车。

  太子殿下有令,请常大公子过府用茶!他站在包围圈外大手一挥,给我拿下!

  两股势力迅速扭打在一起。

  宫中死士自然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但他们或许可以以一当十,却再难以一敌百;城门守军潮水一般地不断涌来,前赴后继,绵绵不绝。

  死士渐渐不敌,马车四周的包围圈子也在渐渐缩小。

  可马车之内的暗格,还藏着李璠和言毅。

  常浩轸一把拔出身边死士尸体腰间的匕首,握在手中浑身发抖。

  不管怎么说,他也都只是个文人,咬牙憋了好大一股劲,一把将匕首刺在套车马匹的大腿上。

  马匹吃痛受惊,一声嘶鸣,发疯似的狂奔起来。

  常浩轸便顺势佯装被甩下了马车。

  既然戚同甫的目的是他,那他留下,马车上的人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毕竟

  四皇子李璠,已经是眼下李晟王朝的最后的希望。

  果然,府兵很快放弃失控的马车,一来他们的目标的确是常浩轸,不知车上另有玄机,二来人腿也追不上疯马的速度。

  马车一路横冲直撞,也暂时打破了场面上混乱的僵持,宫中死士借机掩护常浩轸逃跑,追追赶赶间跑近一条不知名地后巷。

  常浩轸闪身躲进后巷,他身后的死士还在拼命拦阻追兵,他回头张望间,竟然撞上一人。

  他猛然回身,但见身前一男子身高七尺,挺拔颀长,一身染血的京兆尹府兵服制,面覆铠甲。

  来人

  他正要大呼出声,却被对方一把掩住了口鼻。

  *****

  突破巷口的死士后,府兵刚追进后巷,便看见以为同僚盔甲残破,倒在血泊里。

  你已经跟那波人遭遇了?府兵扶起受伤的同僚。

  被欺负的人气息奄奄,伸手指了指巷子尽头的方向,虚弱地哑声道:往那边逃了

  一个脸都瞧不见的同僚,听动静大概也快咽气了,拿下常浩轩可是大功一件,没有人再理会那位受伤的同僚,转身朝巷子尽头追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准时了!

  都能猜到是谁叭?

  第75章 烽火连城 ...

  待人声走远后, 那个倒在血泊之中,一身破烂甲胄的小兵缓缓起身, 伸手在围墙边曾了把手上沾染的鲜血,一把掀掉了脸前覆着的面甲。

  少年的面庞上沾了脏污和血迹,但仍无损他五官的英俊,线条的笔挺,甚至眼神中坚毅的神色还多少盖去了几分少年的青涩感。

  他随手把面甲扔下一边,又躬身在尸体堆里翻找一阵, 挖出一个男人拽起来;他整套动作下来流畅利索,没有了半点方才当着人面,奄奄一息的味道。

  被从死人堆里刨出来的常浩轸难忍恶心,他没有见过血, 更没有见过死人, 勾着身子连连干呕, 半晌后才驼着背抬头道谢,却是眼神一惊。

  你你是他勾着腰又将眼前挺拔的少年又瞧了好几遍, 才难以置信道:戚家小公子?

  从言府到城门边, 本也不算太远, 可今晚的路却注定不会好走;戚景思这一晚已经救了不少慌张逃难的人, 本是走到城边, 眼看着城门生乱,正在暗自谋算, 也不差再捎带手救下面前这一个。

  为了行事方便,他之前干脆从被自己杀掉的京兆尹府兵身上剥下一套残甲穿上,为防止在之前戚同甫制造的绑架案有太多府兵见过自己的画像,他即使带着面甲也还是特意用泥涂花了自己的脸,本以为眼下就算戚同甫站在自己跟前也得好一阵辨认, 却不想就这样被随手救下的男人认出了。

  那必得是相当熟识了。

  想起方才追赶来人的府兵显然比追赶一般百姓的多出不少,他便觉事情蹊跷,再仔细辨认,来人虽衣着衣履不整,比他之前还狼狈,但若注目细瞧,还是依稀能辨出是对方身着的是一套官员正式的朝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