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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2 / 2)

  果然,一提起今晚的受辱和茅山上中下三宗,陈道人的心火就被激发了。

  “师叔不忙,咱们不妨这样……”丁若痴当即亮起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随即便在满眼萦绕的怨毒里伸头过去,悄悄的在陈道人的耳边倒起了坏水。

  “此计还行,咱们就这么办。”

  听完师侄在耳边嘀咕出来的妙计,心花怒放的陈道人在心中嘿嘿低笑了起来:“我就不相信人家都打上门来了,你紫鹤还能坐住,如果那样你还能坐住不管,我陈道人就真正的对你们上茅七鹤全都服气了,嘿嘿!”

  “不好意思,我又让大家担心了。”

  缓缓睁开自己的双眼,慢慢起身站起的方榕边活动着自己的手脚,边说着话往远处的吴冷泉他们走去。

  “榕哥,你没事了 ?”在漫长而又焦急的半个多小时的等候中,连眼泪都差点急了出来的小蒋刚想冲过去扑进方榕怀里,比她快了一步的小林就已经欢呼着冲到了前头。

  心里黯然的暗叹了口气,已经冲到半路的小蒋放缓了自己的冲势,换成了快步往方榕那边走去。

  “暂时没事了,多谢你了小林!”脸色微微有些发白的方榕依然缓步走着,轻声客气的神态和语气让冲到面前的小林在停住了脚步的同时,不满的噘起嘴:“榕哥你在说什么嘛,谁稀罕你的道谢了?哼,真是气死我了。”

  边说,她边忿忿的使劲跺着脚,将脚边的一丛杂草踩的一塌糊涂。

  方榕无声的笑了笑,只是伸手轻摸了下她的头,并没有过多的理她。

  “榕哥,你没事吧?”走近了的小蒋这时看清楚了他脸上的笑容和手上的动作,在心下暗喜的同时,却不由的由心起疑窦,“怎么这会的榕哥看上去好像又和白天不一样了?”

  “我没事,不用担心。”方榕还是那样淡淡的笑了笑。这一瞬,小蒋更加清晰的发觉,榕哥真的又变了!

  以往,她从没在榕哥的脸上和双眼中感觉到过这么平静和从容的神色,即便是在这三年多的相处时光里,方榕在最安静最闲适的下午看书或者沉思的时候,他身上和眼中都未曾出现过这种能让她感觉到心慌和不安的平静和从容,这种平静和从容给她的感觉竟隐隐有种淡漠到漠视一切存在的那种味道。

  她猛地一下子就在意识到这点的空里,傻傻的愣在了当地。

  “傻丫头,回去了,还愣在这边干什么?等着被鬼吓啊?”直到耳边再度响了方榕温厚的声音,失魂落魄的她这才发觉所有人都和方榕一样,有些诧异的望着自己。

  “榕哥你真没事?”根本顾不上其他的她只管伸手攥住方榕的胳膊,两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好似又恢复了原先神情的方榕的双眼,急急的问道。

  “他当然没事了,如果有事怎么会说那种没有一点营养的废话?莲姐,咱们一起押他回去审问好了。”

  站在方榕身边已经基本恢复了常态的小林开始还没好气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可是转眼之间似乎又恢复了平日的活泼,毫不客气的也伸手拽住了方榕的另一条胳膊,脸上也再次带上了笑容。

  “我真的没事。”方榕认真的点头说完这句话,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无可奈何的苦笑:“两个傻丫头,走了。”

  说话话,他在众人不同的心态和反应里,就那么自自然然的一边胳膊上挎着一个少女,轻轻松松的掉头往回走了。

  他身后,罗发荣又吃惊又好笑的伸手猛挠着后脑勺,而在他身后紧跟着的张振,却在素来冷漠的双眼之间闪动着一抹似欣慰又似感伤的复杂神色,默默的前进。

  而在人群的最后,特意放慢了脚步的吴冷泉也一改往日的木然和阴郁,独眼中闪烁着惊人的光芒,不停的四下打量着这片璀璨星光照耀下的空地,不停耸动着的鼻翼更是猛嗅着空气中残存的那一缕若有若无的异味,脸上的神色渐渐变的幽深难明。

  “又是茅山术?”

  他在走出开发区围墙的前夕,若有所思的低声冷冷自语道。

  血夜凤凰第七卷完 请看第八卷

  第八集

  第四十八章 法争(2)

  第八集 第四十八章 法争(2)

  夜色,在一些人的辗转反侧下慢慢褪去。

  “叩!叩!叩!”就在黎明前的黑暗刚刚过去的瞬间,聊城宾馆内,方榕紧闭着的门便被人轻轻的敲响。

  缓缓睁开已经变得像黑洞般深邃妖异的双眼,方榕在眼眸中那浓浓的漆黑徐徐敛起的同时,一颗空灵到万物似乎都可以抛开的内心中忽然间有了种奇怪的感应。

  门口处,站在那里敲门的人是吴冷泉!

  就在这种感应掠过心头的同时,他的脑海里也同时出现了吴冷泉苍老,木然,阴郁都兼而有之的那张脸。

  与以往不同的是,眼下在方榕的脑海中,他的这张脸看上去似乎有点罕见的疲惫,不,是憔悴之色。

  “像他那样的人怎么会无端端的疲惫?看来又是幻觉了。”苦笑着摇头下床的方榕边往门边走去,边在心里暗嘲自己。

  这几天,自从那一日在似真似幻的状态下,接触到了体内那个自称是天妖而又不全是天妖的存在后,他几乎每一晚都要在定境中遭遇无数的奇异幻象。若不是类似的这些幻觉在当年修习随息法的起初便已经过不少的话,这短短几天的日子他将非常的难熬。更谈不上一日胜过一日的进境了。

  一直以来,因为体内有代表着天妖和五鬼魂魄的那团阴寒存在,所以他的随息法修为尽管早已达到和超越了由量变飞跃到质变的程度,但还是只能一直徘徊在临界点之前,进入不到真正的先天境界。

  万法归宗,随息之法尽管简单,但却也暗合大道的至理,不过前提是修行的人能越过那看不见,摸不着,可却又真实存在的那个关口。

  以前的方榕越不过,所以只能苦苦煎熬在天妖的阴影之下,靠着不停的修炼和对抗,消耗着自己过一天就少一天的生命。

  可自从听了那既自称是天妖,又说不全是天妖的声音最后消失前留给他的话之后,心里忽然有所感悟的方榕在当晚入定时,体内的气机就开始了剧烈的变异。

  似乎,随着对抗变成输导,外放换成内敛之后,体内精纯的气机不但没有被那团阴寒排斥和分解,反倒是很轻易的就将那团阴寒中的杂质,五鬼给炼化了。

  有了不同性质的五鬼的能量加入,一直徘徊在临界点的气机猛然大涨,当时似乎有直接破关而过的势头,可在最后临门一脚的最后关头,它又被那团也更加精纯了的阴寒给遏制住了。

  此后的几天里,方榕体内的气机全力冲关,同时也用相同的方法包容,吞噬着那团阴寒。这使得他体内的气机不断的壮大,冲关的势头也越发的猛烈。但同时,各种由此而来的幻象却也不约而同的一起纷至沓来,这也使得方榕在生机勃发的关头,也到了随时随地全面崩溃的边缘。

  毕竟,那五鬼在被练成这种诡异存在的同时,也不同程度的将他们生前的欲望和恐惧也夹杂了进来。更何况,这世间几乎所有的修行法门,在过关的时候都至少会有各种各样的幻象产成。

  这两者相加在一起,产生的幻觉和冲击确实不容小觑,如果面对的人不是已经历经了磨难,心意如铁石般坚强的方榕的话,换个人恐怕早就崩溃了。

  所以每晚的入定,尽管对此时的方榕来说,都犹如是在刀尖上起舞。可在每一次成功的排除这些影响,一次次从越来越长的定境中回醒之时,他也能清晰的感应到自己长足的进步。

  那是一种无法给别人言说的奇异感受。

  感觉中,眼前这世界似乎正在向一种他似曾相识的状态,也就是以往在他体内的天妖开始发作时的那种状态变化。

  只是少了那种非人的狂暴和混乱,多了些令人心跳的平静和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