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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2 / 2)


  楚清耳机里传来程易安的声音,伴随着浅浅的呼吸声,她觉得一阵酥麻,从尾椎酥到了到脊梁骨。

  她缓缓抬起头,看见不远处倚在墙边的程易安,身上只穿了件薄薄的夹克外套。约莫是他出来得急,连羽绒服都没来得及拿。

  程易安缓缓走近,这才发现楚清脸上挂着泪。他无奈地笑了笑,弯腰将人拉起来道:“哭什么?”

  “我,我以为我认识的……”楚清听他这么温声细语地,鼻子更酸了。

  程易安笑了一声,说:“你以为……”

  她以为的事情多了去了,那时候以为自己数学能及格,最后还不是打脸了。更何况是认路这种事情,打小的毛病改不了。

  “对不起啊……”楚清低着头小声地跟他道歉。

  “没事,走吧。”程易安领着她往医院走,路上也没教她认路,只道下回走大路算了,累就累点,当强身健体了。

  两个人一路无话走到了医院,楚清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出来,到了程易安办公室门口就听见里头女人的小声。直觉告诉她是上回那个梁瑶,楚清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没动,办公室的门开了。

  程易安见楚清去了十多分钟了没回来,怕她在医院迷路,刚准备出去找她没成想人就在门口。

  “进来。”程易安向来不喜欢多问什么,既然见着人了,就侧身带她进去。

  门一开,楚清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间的梁瑶。虽说被一群护士医生围着,可她的目光始终绕在程易安身上没离开过。

  程易安将办公桌上的东西拎给她,交代楚清用法,还有复诊的时间。

  楚清一一应下,脸上红云未褪。

  “你在这儿等会,我一会儿送你回去。”程易安还得去看一眼病人的情况才能下班。

  楚清本想拒绝,可程易安说完扭头就走了,连话茬儿都不给她留。

  坐在程易安的办公桌前,楚清随手翻着他桌面上的报纸。多是些医学周刊什么的,一串串专业名词她也看不懂。不过凑近嗅了嗅,似乎每一本都有冒菜味儿。

  “你和程医生是同学啊?”梁瑶身边的人散了以后就回了自己的位置,正巧在程易安斜对面。

  “嗯。”楚清微微冲她扬了扬嘴角。

  “他以前什么样儿啊?跟现在差不多,还是活泼点儿?”梁瑶双手撑着下巴,一副俏皮小女生的模样。那戴了大直径美瞳的眼睛不时地眨巴眨巴,楚清看得口水差点儿流下来。

  “跟现在差不多。”小时候话还更加少些。

  梁瑶点点头,“你们也好多年没见了吧?大姚的媳妇儿我常见,倒是没见过你。”

  “嗯,□□年吧。”

  ……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十来分钟,在楚清濒临崩溃的时候,程易安终于出现了。

  他一进门就开始脱白大褂,随后冲楚清招招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楚清冲梁瑶笑了笑,道了再见以后拎着药小跑到门边。

  程易安十分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还提醒她将帽子戴好。

  到了停车场,楚清直奔程易安的车后座。车门儿刚一拉开就被程易安关上了,冷冰冰撂下一句坐副驾就扭头进了驾驶位。

  楚清不情不愿地坐到了副驾驶上,总觉得浑身不自在。这回跟程易安遇见以后她莫名就有些怵他,没有高中时候相处得自然。可能是楚清心里总记着自己不告而别的事情,怕这人哪天想起来找她算账。

  一路上,程易安嘱咐了楚清很多遍要按时吃药。去程易笙那儿看病的人很多,不按时吃药的也很多。现在年轻人作息时间紊乱,别说按时吃药了,能按时吃饭都算好的了。

  车开到了小区大门口,楚清收拾东西准备下车,谁知道程易安直接把车开了进去,门口的保安还朝他敬礼。

  “你……”楚清有些诧异,他这是跟姚宇成关系太近了顺便在这个小区也买了一车位?

  “当时跟他一块儿买的房。”程易安解释道。

  这是姚宇成结婚的时候走了半个月,跑断腿看下来的小区,说是位置和环境没得说,程易安也就顺便买了一套,不过还没装修完。

  他停稳了车后跟楚清一块儿下了车,将人送到了电梯里才开车离开。程易安现在还住在家里,也就是今日楚清看病的那个宅子。

  刚一推开门,程易安就透过窗户瞧见书房里的程易笙,他推开了窗户,算是跟大哥打招呼。

  “诶,见着姑娘了吗?”程易笙为弟弟的情感问题可是操碎了心,平常这会儿都应该洗漱准备看书睡觉了,今日惦记着自己这个榆木脑袋的弟弟,下午愣是多喝了几杯绿茶提神。

  “嗯。”程易安点点头,准备回房。

  “站住,什么叫嗯啊。”程易笙起身走到窗户边,将两扇窗户大敞开。

  程易安无奈地瞟了一眼老婆不在家的寂寞大哥,老实回答道:“见到了,我把药煎好给她拿回去了。”

  “用密封袋给装了?”程易笙有些不可置信,手里的小猪佩奇暖水袋都快吓掉了。

  “对,我跟她说了下周来复查。”程易安没发觉自己大哥的神色异常。

  程易笙气得想把那碳炉子摔他头上,他昨日给程易安支招,说是让他帮人家姑娘煎药,增加见面的次数以增进感情。没想到这傻小子一次性煎了一个星期的给人拿回家去了,平白无故浪费了六次的见面机会。

  “你是不是脑子小时候给爷爷敲坏了?你一次性给她煎完做什么?”程易笙将手里的热水袋往躺椅上一丢,右手将窗框拍得哐哐作响,“你天天儿给她煎啊,天天儿盯着她喝,喝完了再往人嘴里塞一蜜饯。你自己倒是日日去骗小姨的蜜饯吃,怎么就不知道拿点送人家姑娘?”

  程易笙说完了以后将窗户嘭地一声合上,留下外头的程易安一人站在院子里。

  程易安舔了舔嘴唇,低头瞧了眼下午煎药时被烫到的手指头,觉得程易笙说得有几分道理。

  他刚要回房,窗户又打开了,程易笙丢了瓶烫伤药出来,恨铁不成钢道:“你自己个儿在这儿心疼自己有用吗?你得给人家姑娘看让她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