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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瓜是黄瓜,他是他(2 / 2)


  他们规矩地坐在沙发里,凝视电视屏幕上那头正在疯狂动腰的公狮,它是自由的,毫无顾忌地在草原上操着爱人,而程策是不自由的,他明明就和爱人挨在一起,却不知下一步该做什么。

  窗外是光天化日,屋子里昏沉沉的,屏幕发出的白光投射过来,略微有些刺目。程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清苦的茶味渗到呼吸里去,他将它放回去,趁机抓住了尚云的手,程策低头看着它被他轻易掌握,干净小巧的手型,像一瓣叶子似的捂在下面。

  他看着看着就想,如果现在得寸进尺,她是否会埋怨他太粗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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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节目切入广告时,程策侧过身捏住了尚云的下巴,他用鼻尖轻轻地蹭着她的侧脸,耳垂,还有鬓边的碎发,然后他把脸埋进了那片泛着花香味的黑色波浪里。

  尚云没有推开他,她环住他的背,手心上下移动着。

  程策越发依恋地倚着她,当他的喉音又冒了出来,她才渐渐意识到他是在发抖。

  于是她更加用力地抱住他,她听见他一边低叹一边叫她尚云,他的身体在发生显而易见的变化,呼吸沉重,体温骤然升得很高,她感觉程策的手在后腰游移着,因为那上衣很短,他丝毫没有费力就触到了皮肤。

  它非常光滑,柔柔的,像温热的丝缎一样贴着他。

  程策想到了她的胸衣,那红白相间的画面在脑中逐渐变深,他忽而受了大刺激,身子猛地向前倾,一下子将她扑倒在坐垫上。

  他在心里对她说着难以出口的情话。

  他在她面前保持缄默。

  正当程策准备再次压下去时,单调响亮的手机铃突然闹起来了。

  那个人想必很固执,追命似的一连打了三遍,每一遍都坚持到底,像是在跟他较劲。

  程策咬牙切齿地去案几上捞机子,这种打法,压根无需看屏幕就晓得是谁。

  他原本是不想理的,但他还不算太蠢,马上想到假如置之不理,很可能会激发意料之外的困境和新难题。

  而那会是什么,他暂时还不知道。

  因此程策收拾好领口,慢慢地坐回原位,给赵慈重新拨了过去。

  赵慈当时正在秋千上坐着摇,他佝偻着背,卫衣的兜帽盖下来遮住侧脸。他开门见山,先问程策昨晚睡得怎么样,絮叨了几句后,也问对方想不想去禽蛋中心转一圈,顺便提点土特产带回家尝尝。

  赵慈还说可别把尚云叫过来,请她再多躺会儿,反正她家那份他一起包圆了,老规矩。

  程策闭了一下眼睛调整呼吸,随即表示没问题,问在哪里见面。

  另一头静了静,大约余出三秒的空白。

  “程策。”

  “嗯。”

  “你现在从她房里出来就行,二嫂等在楼梯口,会带你过去。”

  这句话讲完,赵慈就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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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硬要为本次语音服务出一份评鉴,那么他对自己的表现还算满意。

  勉强可以打到七分。

  因为整个通话过程中,赵慈都抓紧秋千链条,攥得指节发白,尽最大的努力确保了情绪和语调一如往常。

  此刻他除了眼睛红一些,耳朵热点儿,其他的毛病一概没有,他平淡地吓人,似乎之前在健身房上演的全武行未曾存在过。

  都是他的臆想。

  说实话,赵慈原也没想搞出那样大的动静来。

  潭城早已全面开展依法治城,而赵氏在知法犯法的道路上不断进取,他们自我总结提炼经验,走到这一步实属不易。赵慈他爸爸以身作则,教会四个儿子要经得起肃清和强台风,拳头再硬,也要落在敌人身上,而不是自家人身上。

  哪怕他恨得想以头抢地,也绝不该在二哥投资的会所里,没轻没重地搞打砸那一套。黑社会也是社会,那都是二哥辛辛苦苦抢来的钱,他个当弟弟的既没本事开源,至少也得懂得节流。

  所以一开始,大汗淋漓的赵慈只是站在重训架旁边,忍着火气喝完了一瓶矿泉水。

  可是水冰冰凉的,对着他的喉咙灌到底,很快泛起了一种近乎灼烧的快感。

  那快感与她有关,只与她有关。

  赵慈被冰水激到发僵,他愣头愣脑地抓了两把湿漉漉的短发,用掌心来回擦拭它们,直擦到发根生疼。

  就是那时候,绕在他眼眶里的水珠子一颗一颗砸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