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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6)(1 / 2)





  【周周!你起来走一圈!你让我来感应!】系统焦急地催促。

  时周愣愣地起身,麻木地迈开腿,血液早已经覆盖了他的满脸他都一无所知。

  【就是这里!】系统的电子音紊乱许久嘈杂地发出声音。

  与此同时,时周噗通跪倒。鲜血淋漓的双手和棕褐色的土壤混杂在一起尤为可怕,他茫然地保持一个动作,直到手指触到一小块坚硬。

  银质盒子中传来的扭曲又恶心的力量和女王身上的能力如出一辙,但对于时周来说却好比世界上最好的事情。

  一滴泪啪嗒落到盒面上,凝成一滴圆润的水珠,司凛温柔坚毅的面容一闪而过,时周的嘴角因此挂上柔软的笑意。

  我就说过,我能救你。

  ***********

  时周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拿到东西之后又出来,等他醒来,三张哭泣的脸围在他的面前,将他吓了一跳。

  你终于醒了!柯克眼泪汪汪,看出来之前哭过很多回。

  埃里克久违地在祷告,念念有词嘴里嘟囔着什么。

  你在拜考神吗?时周开玩笑,眼睛弯弯的,虽然虚弱但是特别漂亮。

  柯克有胆子恶狠狠地瞪着时周:你能醒过来不管什么神我们都应该感谢。

  我怎么出来的?时周自己也不清楚这件事。

  胡恩吸吸鼻子,想要拍拍时周的肩头又担心伤到他:凤凰把你带出来的。

  并且在力竭之前发出最后一道信息,等他们匆忙赶到,看到的便是一人一机甲断了生息的模样。

  时周愣神,心中生出酸涩与感动。一路走来,他曾经以为自己孤身一人,实际上从来有人相伴。

  东西呢?时周询问,自己花了那么大力气的东西可不能没。

  你放心。胡恩把他按回病床上,好好地在我们手上呢。

  现在要怎么做?他们猜到时周这件事貌似瞒着许多人,算不上秘密也称不上公开。

  帮我寄到帝都监狱。

  啊?

  柯克以为听错了,惊讶地发出一个气音表示自己的疑问。

  帮我寄到帝都监狱。时周坚定地又重复一遍。

  *

  又是天朗气清的一个上午。

  怎么样?他们今天不来吧。时周穿戴整齐,时隔许久呼吸到医院外除了花园其他地方的新鲜空气,以至于他连消毒水的气息也不再反感。

  【放心,我帮你查好了,他们今天都要忙。】系统通风报信。

  近些日子,几个人生怕时周再背着他们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将他困在医院之中时刻监视,一定他好好在病床上修养。

  去帝都监狱。

  和驾驶的司机交代一句后,一晃神的时间便到达目的地,按照监狱警卫恭敬的指示找到自己想见的人。

  饶是时周与安达不对付,在见到安达现在的模样时,难以克制地闪过了一丝惊讶。

  安达竟然狼狈到了如斯地步,机械手臂随意扔在牢房的角落之中七零八落,露出他手臂上骇人丑陋的伤疤,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并且唇边尚且挂着一小块尚未痊愈的新伤,重新生长的粉肉外翻显露。而他裸露的皮肤上的印迹更加繁多,可想而知衣服底下该是如何蔓延开来。

  不过安达永远都保持了自己冷漠看不起人的态度,并没有瞧见多少颓色。

  时周拂去简陋椅子上的灰:找我什么事?

  四目相对,彼此间心知肚明。时周清楚,那张让他去M星的消息是安达下的指令,但就当他不聪明,他去试了。

  安达说出的话可能对时周而言算得上喜讯:我研究出了药剂。

  他伸出自己的手,里面静静躺着一个芯片:就差最后一步的五行草,在你的那个朋友手上,我相信这么简单的东西他能够完成。

  时周抬眼,没有想到安达竟然知道五行草在埃里克那儿,更没想到安达竟然能研制出解药并且交给自己。

  他灰蓝色的眼眸宁静地如同深蓝黑夜下静谧的湖,波光闪动,但并没有伸手,任凭安达的手停留在空中许久。

  安达也不恼怒,竟然生出了了然又快意的笑:时周,我多了解你。

  他笑得越来越大声与扭曲,说不出的凉与冷,仿佛在人的背上乍然贴上一小块冰,刺骨的难受感。

  时周不屑要他的帮助。

  可是这个药剂,不是用来救你的,而是用来救司凛的。

  时周也终于如他所愿,眼中闪过错愕和惊喜。

  你和司凛的情况不一样,我借着替皇帝卖命的借口让他帮我收集到所需要的东西,在一段时间里完成了测试。

  皇帝精明算计了一世,没有想到连他最瞧不起的走狗也在利用他。

  只差最后一点数据,随便谁都能做到,我不用浪费多余的力气。

  安达这话说得自负又傲慢,在属于他的领域,他一向展示出不同于以往漠视一切的态度,反而针锋相对,不允许任何人反驳抑或超越。

  所以时周竟然一点都不犹豫他手中研发信息的真实性,但是他仍然没有下一步动作,而是偏头询问:你想要什么?

  他和他非亲非故还有着深刻的仇恨,他很好奇安达需要自己付出的代价。

  不需要,药剂是司凛的,不是你的。

  安达的眼神一如既往的痴迷与炽热,与他清淡高冷的气质并不相符,他湛蓝的双眼中有浓重的黑色,声音像泼了一盆热水到冰上一样:

  时周,你由我毁灭,再由我重构。

  时周永远都会是他最完美的艺术品,他倾注所有的心血,他任凭与时周相关的情绪操纵自己的思绪,他放任时周的存在占据自己的脑海。

  在靠着迷魂花认清自己的内心之后,他尝试着捡起那个令人生厌的实验逆推,本来以为能很快完成,没有想到中间出意外进到监狱之中,备受阻挠。

  安达淡定扫过自己身上纵横交错的疤痕,仿佛在旁观别人的身体。

  爱也好,恨也罢,他终究在时周的心中留下狠狠的一刀。

  时周接过安达手中的芯片,两只手快速触碰的一瞬间,温热与寒凉的气息交错。

  安达可惜地抚摸被蹭过的一小片皮肤,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还有什么事吗?时周问了一句后,没有等安达回答主动起身离开,觉得似乎没有什么进行对话的必要。

  安达没有出声挽留。

  他望着时周渐行渐远的清瘦背影,凸起的蝴蝶骨好看的像即将有一只停落的蝴蝶。

  他镇定地将手伸向口袋之中,摸到冰冷的器械,他拿出之后举到自己的太阳穴旁,继续紧盯着时周没有移开过视线。

  那些阴暗扭曲的争锋相对,那些不愿称之为爱的唾弃的情感,那些不想去承认的微妙情愫,不需要迷魂花的引导同样在此刻在他的心中肆意生长,他却克制的欲望与想法都没有。

  直到时周消失在目光之中,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身后的监狱忽然传来砰的一声枪响,随后出现惊慌失措的呼喊声与抢救声。

  天空湛蓝,硝烟散尽。

  时周站立在原地很久很久,终于小声叹了一口气,再也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