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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7)(1 / 2)





  时周拉起黑色的帽子,把自己的脸遮住,毫不回头走进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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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都边境,监狱。

  黑色耸立的建筑如同一只蛰伏的鬼怪,散发黏腻阴冷的气息。

  这里关押着帝国最穷凶极恶的犯人,施以最残酷无情的刑罚与铁桶一般的管控。

  时周一袭黑袍,只能隐约瞧见瘦削苍白的下巴和樱花一般的嘴唇,在门卫恭敬的目光之中录入指纹。

  指纹匹配成功。

  与监狱的士兵无声地点头,大步流星走下阶梯。

  监狱只有司凛本人和经过他特殊授权的人才能进入,时周想要偷偷混进来,自然不能让司凛知道。就在刚刚和司凛亲密接触的瞬间,他让系统录下了司凛的指纹并且生成一层薄膜贴在自己的手指之上蒙混过关。

  按照打听来的情报走到监狱的最尽头。

  幽暗的空旷房间角落有一个身影,正是之前捕获的清楚了解六芒星计划的虫族专家。

  你来了?它的脸上挂着自信又笃定的笑容,我就知道你会来。

  时周单膝跪在地上,凑近到它的面前:你是不是有办法?

  虫族既然能知道六芒星计划,并且准确地说出时周现在的身体状况,肯定下了许多大功夫在研究。之前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告诉自己可能会死的信息,现在一来才明白,它或许早就料到了这一天。六芒星计划将是他的护身符,也会是他最好的利用工具。

  调查到你的情况之后,我们马上派人寻找剩下的试验品,不管是骸骨或者骨灰,我下令必须都带到我的面前。不过有一个意外之喜,就是和你同批试验品中竟然还活了一口,虽然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但我想方设法保住了他命,提取他的血液和基因链进行研究虫族刻意地停顿一下,享受时周无声的催促,似乎能从中得到不少快感。

  我们从那个幸存的试验者中找到了一串变异的基因链,这是他活的比别人久的原因。以他为数不多的生命为代价,我们赶在他死之前利用他成功制成了一瓶药剂,虽然没有完全成功,但是只剩下几个小细节。虫族说的道貌岸然,实际上不过就是在用那个试验品完成了另一项实验而已。

  时周默默握紧拳头,沉默无声的博弈之中,司凛的一切飞快的闪过令他放弃抵抗弃甲投降。

  你想要什么?

  不会有不要钱的买卖,他俩心知肚明。

  时周紧紧盯住对方苍老的脸,等待对方先开口。

  对峙的过程之中只要稍有退让便是满盘皆输,可他急迫的心情令他不得不率先示弱。

  我可以放你出去。

  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了,放任一个知晓这么多秘密的人回到虫族,无异于亲手埋下一颗定时炸弹,但他根本来不及顾虑那些后果。

  只要司凛能活,只要司凛能活

  虫族装模作样苦恼了一阵,其实一点苦恼的样子都没有,它饶有兴趣地盯着时周,嘴唇微微掀动:

  我想要凤凰。

  不等时周有所反应,他胸有成竹地解释着自己的筹码。

  我知道你并不看重自己的性命,但是司凛呢?

  它摸清楚时周的性格,时周对自己毫不顾及,肆意挥霍着自己的生命。但是对待珍视的人却分明小心到了什么都不忍的模样,尤其是他和司凛的关系还很不一般。

  虫族再次重复自己的话,十分享受时周纠结得难以开口的样子:

  凤凰换司凛的命,你觉得怎么样?

  时周一直都在抖,指尖如同过了电一般无法停止自身的麻木。同时又宛如活在冰窖之中,难以抑制的冰冷从脚底板窜上全身,流动的血液停止了,他只能听见自己心跳快要炸开的声音。

  凤凰是帝国的根基,民众对它的珍视与狂热甚至比看待皇室更加恭谨尊敬,那是帝国每个人心中不可动摇的根基。

  凤凰等于帝国。

  凤凰还是他的伙伴,托付了信任的战友。

  可是司凛呢?

  虫族正诡异阴森地笑,发出虫族咀嚼时特有啮齿碰撞的声音,一声一声,刺激人的耳膜,使人浑身不适,下意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在犹豫什么?你和司凛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模样,不就是因为你们亲爱的帝国吗?

  浓浓的蛊惑意味喷薄欲出,它压低嗓音诱惑着时周:你放心,我们不能对凤凰做些什么,只不过想要研究它现有的技术而已。你看帝国对你这么不好,你替他们守着机甲做什么呢?

  选什么?

  时周的手心被抠的血肉模糊也没有知觉。

  他可耻地犹豫了,毫不犹豫地答应或者毫不犹豫地反驳都胜过他现在放不下的心境。

  是啊,帝国黑暗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他也不是什么纯正的帝国人,天生却缺乏了爱国的情怀与认同感。他只要他在乎的人好好的罢了。

  我

  时周张张嘴,紧紧闭起自己的眼睛,全身的肌肉抖到了酸痛抽筋。

  虫族期待地凑近想要听见它肯定的答案。

  我

  一道冰凉的气息从时周的脸侧擦过,铿然金石之声,虫族的额间赫然多了一把刀正中死穴。

  虫族双眼圆睁,维持狞笑的表情,尚未从自己即将大摇大摆解脱的得意之中醒悟,便没了声息。

  时周猛得扑上去,抓住它的衣领,手指关节用力得透露出青白色:药剂在哪里?药剂在哪里?你快点说啊!

  虫族已经重重地闭上了眼。

  是谁杀了它?

  时周恍然抬头,死死盯住黑暗里的轮廓,目光充满恨意,他的嘴巴无用地张着,发出了哭声的颤音,风吹走灌进他的肺里,搅得比他训练时疼上千倍万倍。

  那片阴影中逐渐显现出一个人影,黑色修身制服投出一小块漆黑的阴影,若影若现的白色蔷薇勋章借着月光闪烁微光,像一双哭泣的眼睛。

  时周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失声恸哭。

  在从前,司凛就在他的耳边小声告诉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