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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爱昭昭第10节(2 / 2)


  唯有吾妹昭昭,于她而言,贺容予非奸佞小人,而是一个兄长。

  昭昭听得轻笑起来,露出一个浅浅的梨涡,轻声细语地安抚他的情绪:“没事,是她们眼光不好。不是二哥的错。这世上定然有一个人,能够看破那些俗世传闻,一眼窥见二哥的好,只是或许还没出现。”

  贺容予摇头:“已经出现了。”

  昭昭问:“谁?”

  贺容予轻触她的睫羽:“你啊,方才不是说了么。”

  昭昭有些发痒,闭眼往后躲:“不一样的,我是妹妹……那个人,应当是与二哥登对的佳人。”

  贺容予轻笑,决定结束这话题:“好了,不提这些了。倒不如,想想你的笄礼。没多久了。”

  不知不觉,已经进入六月盛夏时节。

  昭昭的生辰是六月十九。

  王府里早已经操持起来,常叔一手操办,给府里换上一水儿的喜庆灯笼。昭昭哭笑不得,调侃说,这哪里像笄礼,简直像婚礼。太过招摇。

  常叔也笑,说,这哪里招摇,这已经很低调。昭昭拗不过他,只好任由他去。因着昭昭的笄礼,连贺容予的事都暂且缓下来。

  昭昭想起这些,不由得失笑。她撑着下巴,视线从窗飘出去,流转于那些匆匆忙碌的行人之间。市井百态,有时也很有妙处可看。

  或者说,人能活着,便已经是最大的好处。

  昭昭忽然转头看向贺容予,开口:“能遇上二哥,大概是我前世修的福报。”

  贺容予笑她:“你近日又看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前些日子云芽说,你又说自己前世是太阳,又说自己前世是雪,怎么这会儿又前世的福报了?”

  昭昭闲来无聊时,爱看些话本子。贺容予知道。

  他有意让昭昭多念些书,因此自幼给她请了女先生。书么,她念了,一字不差能背,只是先生也说,大抵差些悟性,只能死记硬背,不是块读书的料。起初贺容予还不愿相信,亲自抓她念书,后来日子久了,也放弃了。

  昭昭吐舌头,说:“也没什么,不过是说,蛇妖前世受人恩惠,此生便来报恩情。”

  “嗯?然后呢?”贺容予放松身体,往后斜倚着车厢壁,纤长睫羽盖下来。

  昭昭移开眼,说:“然后还没看完,只写到这里。”

  不过她也不大想看结局了。因为如今刚好写到,那男人得知妻子是蛇妖,心生畏惧,仿佛曾经种种恩爱都化作泡沫,无影无踪,只剩下对妖怪的恐惧。

  她觉得没意思。

  难不成情情爱爱如此浅薄?爱的只是那副美丽的人的皮囊?一旦不再是人,不再美丽,爱也消弭。

  真没意思。

  是写这话本的人没意思。

  昭昭想,倘若二哥的原形是妖怪,她也不会觉得二哥就变成了可怕的东西。

  倘若更丑一些,譬如说,蚯蚓妖怪,她也不会嫌弃的。

  但二哥应当不会是蚯蚓,昭昭想着,转过头端凝他。

  或许,更可能是男狐狸。

  贺容予似乎在闭目养神,昭昭收回视线,又去看外头的市井街巷。

  夏日的风撞进马车,携来燥热暑气。昭昭一时被迷了眼,别过头,再次挑起帘子时,正撞见一伙人在驱赶一个乞丐。

  那乞丐打扮得邋遢,抱着头仓皇逃窜。他身后的人穷追不舍,好几次手上的棍棒要落在他身上,看得昭昭心惊。

  好在那乞丐动作灵活,都躲开了。

  昭昭一颗心看得七上八下,连忙叫停马车。

  贺容予睁开眼:“怎么了?”

  昭昭有些着急:“二哥,前面有个乞丐挨打。”

  她只需要说一半,贺容予已然明白她的意思。他长指挑起蓝色帷幕,对随行的朝北说:“你去,救下那个乞丐。”

  朝北应了声,飞身而去,拦住了那伙人。朝北身手了得,又有中州王的令牌,轻而易举摆平。

  他很快带着乞丐回来。

  小乞丐年纪不大,瞧着比昭昭还小些,一双眼圆溜溜的,有些警惕地看着朝北。待走近了,昭昭才发现他手里还紧紧攥着个馒头。

  贺容予问了他年纪,身份。十四,无父无母。

  “送他去城防司打杂吧。”

  昭昭勾唇,道谢。

  小乞丐知道自己是遇上了贵人,连声道谢,又说什么当牛做马报答。贺容予不需要他当牛做马,只让人赶紧将他带走。

  回到王府里,仁慧竟然来做客。

  府里人都知道三小姐与仁慧县主关系亲近,因此不敢怠慢,大热的天不好留人在门口等,早已请了进去。

  昭昭与贺容予作别,去见仁慧。仁慧正坐着,见她来,忙不迭站起身,神色难掩兴奋。

  “昭昭!”仁慧拉着昭昭的手,特意看了看四下有没有人,这才小声说,“上回那话本好没意思,我新得了些有意思的东西。”

  昭昭持怀疑态度,柳眉微皱,“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