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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节(1 / 2)





  一炷香后,程处弼被李明达叫了进来,“派两个人看住房遗直。”

  程处弼不解地望着李明达。

  李明达回看他:“去啊。”

  “是。”程处弼立刻领命去。

  李明达想了想,就去了后院荷塘那边,果然见不见尉迟宝琪在那里,“尉迟主簿呢?”

  “在那边!”侍卫指了指西边荷塘处的一颗粗壮的柳树。

  李明达随之望过去,就见闻声从树后出来的尉迟宝琪,一边垂首抹了下眼睛,一边急急忙忙地往这边走。

  尉迟宝琪快步到李明达跟前,行了礼。

  李明达打量他微红的眼睛,耳边就响起房遗直之前的话,倒觉得自己三两句话就害得一个平常嘻嘻哈哈的大男人这么哭,倒真有些于心不忍。

  李明达看了眼那边的凉亭,叫人备炭煮茶,随即就和尉迟宝琪在凉亭内落座。

  尉迟宝琪半垂着首,沉默不语,与以往活泼开朗的表现截然不同。

  “你饿么?”李明达问。

  尉迟宝琪怔了下,不懂贵主为何忽然问这个,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饿。他而今这么难受,哪有什么心情吃饭。

  李明达把石桌上刚端上来的点心,亲自推到尉迟宝琪跟前,对他道:“吃,别客气。”

  尉迟宝琪再次愣住,甚至自我怀疑是不是自己刚刚说错话表错意思了,他明明说不饿,贵主为何还要让他吃点心。但公主的吩咐,他如何能拒绝,尉迟宝琪忙谢过,就拿起一块点心往嘴里塞,到底是没心情吃,吞咽地很难受。

  李明达随即就把碧云奉上来的茶推到尉迟宝琪面前。

  尉迟宝琪忙谢过。

  “有些事真强求不来,你该清楚了。”李明达看着尉迟宝琪还有点鼓的两腮。

  尉迟宝琪呆了呆,手端着茶杯,看着李明达,猛地就把嘴里的点心都咽了下去,随即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李明达等他喝茶顺气之后,才又发话,问他怎么想。

  尉迟宝琪垂着脑袋,对李明达行礼致谢,“宝琪明白了。”

  他就是让公主提不起食欲的那块点心,非逼着公主强吃下去,也不会不自在。

  “明白就好,你性子好,为人热情,又是个风流潇洒的人物,长安城内仰慕你的女子不计其数,便是贵族之中,有几位对你有意,我也知晓。这其中,或许就有你刚好需要的那碗茶。”李明达看眼尉迟宝琪手中的茶,又很有深意地看他一眼。

  尉迟宝琪缓缓地点了点头,行礼谢过李明达的提点。

  李明达见尉迟宝琪明白了,也便觉得没什么事,嘱咐尉迟宝琪好生做事,又笑着对他道:“先前苛责你的话,不过是玩笑。为了让你谨记,认真办案,不许胡闹。”

  尉迟宝琪应承,行大礼恭送李明达,随即缓缓起身,看着李明达远去的背影,他整个人无力地靠在柱子边,握着扇子的手越发的狠用力。

  啪的一声。

  随从听到这声音愣了下,一位什么东西到地上,目光就在地上睃巡,却没见到任何东西,转眼再看自家郎君那边,地上落了一滴红艳艳的血,接着又一滴。

  多福惊诧的看着尉迟宝琪正涌着血的手,惊呼不已,忙去跪在地上,去托着尉迟宝琪的手,又喊人赶紧去请大夫。

  尉迟宝琪仍然紧握着手里的断扇,不肯松手。

  “我的二郎哟,算奴求求您了,快松手,这碎玉真插进骨头里,手就废了。”多福哭起来,慌张的抓着尉迟宝琪的袖子,仰头恳求道。

  尉迟宝琪眼神发狠地看着多福。“人都没了,要手何用!”

  “谁说人就没了,您瞧贵主的亲事那还不是没定么,没定就有变数,没定二郎就有希望,对不对?”多福继续恳求地看着尉迟宝琪,让他赶紧松手。

  尉迟宝琪在脑袋里回荡了一遍的多福的话,恍惚片刻,随即才松了手,将手中折断的扇子丢在地上。

  多福随即查看尉迟宝琪的伤口,见没有伤到筋骨,总算松了口气,忙给尉迟宝琪包扎伤口。

  多福举着尉迟宝琪的手臂,“劳烦二郎再就举一会儿,这样伤口容易愈合,不流血。”

  尉迟宝琪随着多福折腾,冷面并不说话。

  “二郎不如再去找魏世子商量看看,是否有什么别的办法。”多福提议道。

  尉迟宝琪斜眸看眼那边的挖这污泥的池塘,“把水都放干了,一边挖一边等,等这些淤泥干得差不多了,就拿着犁杖都翻开,如此便一块都不会落下了。”

  多福点点头,直叹:“二郎厉害,这主意真好。”

  尉迟宝琪没说话,随即大迈步走了,多福吩咐下去之后,赶忙跟在他身后。

  魏叔玉正在京兆府的档房,他负责调查过往报失踪的案卷,尽管先看近三年的失踪案卷,但人数已经多到让他头疼了。这时候听说尉迟宝琪来找他,魏叔玉还想他是来帮自己,忙叫人请他进来,却见尉迟宝琪手包扎着,上面还有殷红的血印。

  “这是怎么了?”魏叔玉问。

  “不小心划破了手罢了。”尉迟宝琪道。

  魏叔玉自然不信,“好端端的,你也不舞枪弄棒的,怎么会划破手?还有你冷冰冰的一张脸,看着也不像是划破手这么简单。”

  魏叔玉随即让尉迟宝琪落座,让他好生和自己讲讲经过。

  多福看眼自家不想说话的二郎,忙代他和魏叔玉解释了经过,包括公主当时如何拒绝尉迟宝琪的话。

  魏叔玉听的时候不禁点了点头,“之前安排你活计的时候,话是重了些,后来又跑去和你解释,大概就是怕你难过。贵主是好心,你也不是没被她拒绝过,怎的忽然如此戾气重?”